下午，张瑞凤背着筐出发了，还没走到村口，就遇到了许成妈。
“你这是干什么去？”许成妈问道。
“家里攒了快俩月的鸡蛋，我拿到供销社去卖了，换点盐回来。你呢？”
“我去找老许，给他送点东西，再跟他说点事。”
“哦。那咱一起走，路上有个伴。到了那儿，我去公社，你去木材厂。”
她也不问人家要去说什么事。
但是许成妈挺有分享欲的，主动开口道：“我家老五的亲事说定了。我去跟老许说一声。年底就结婚。”
“说定了？哪家啊？”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再不问，那就不礼貌了。
“村东头老郑家，他家老三。”
张瑞凤：“……”
她假装想了一下，才说道：“是他家啊。他家房子修的不错。”
“那可不，是咱们大队最好的房子了。”
“你家老五嫁的近啊，她前面四个姐姐都嫁到别的大队了。”
“她们那时候没赶上咱们大队有合适的。不过，我给她们找的婆家也都不差，都是踏实过日子的人家。”
张瑞凤点头，说道：“你眼光好，谁都知道你家四个姑娘日子过得都挺好，谁说起来都夸你。老五嫁到咱们大队，离家近，还能经常回来看看你，挺好。”
许成妈摇头：“嫁出去了就不要经常回来，哪怕离得近，我也不让她回来，省的婆家拿这事挑毛病。你看看我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出嫁的时候我就叮嘱她们，平时别回来。麦收回来一趟，过年回来一趟，一年两趟就完了。过年那趟我还让她们弟弟妹妹拿东西去看她们，有来有往，他们婆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张瑞凤说道：“你几个姑娘摊上你这样的妈，是她们的福气。你是真心为她们着想的。”
许成妈确实是不错，亲家给的彩礼一部分置办嫁妆，剩下的让孩子们压箱底带走。也不剥削压迫闺女，是很不错的妈！她几个闺女嫁人都挺体面的。
许成妈叹了口气，说道：“儿女都是债，我不为她们想谁为她们想啊。我要是不为她们想，她们这辈子不就完了吗。我家老许屁事不管，除了往家里交几个钱。他以为有钱孩子就能自己长大啊？哪个不是我操心。之前给几个孩子说亲，他也没管，都让我做决定。弄好了告诉他一声就行。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张瑞凤笑道：“都是亲生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操心就操心吧。以后闺女们嫁的好，会感激你的。”
“我也不指望她们感激，我就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张瑞凤对此表示赞同。
许成妈问道：“斌斌是不是和我家老五一样大？”
“她比老五大一个月。”
“那你给她寻摸亲事了吗？”
“没有。我问过她，斌斌说她这几年不想嫁人。在家里再陪我几年。我们仨相依为命惯了，我其实也舍不得她。不嫁就不嫁吧，再等几年也没事。”
许成妈说道：“是这个理。斌斌在家里多待几年，你压力也小点，几年后，木木都能当个整劳力使了。那时候她再嫁人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你为他们俩操心那么多，他们也知道为你考虑，你这个闺女没白养。我看木木也是个好的。”
张瑞凤笑道：“咱俩的孩子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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