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士绅们走了,晚宴正菜也算是吃过了。
谈完军户屯田,利益彻底绑定。
略微饮了两杯,张山风称有伤在身,需要回家休息,连忙告辞。
他当然不是真的有伤才走的,要做的,是给这些士绅,松松骨头!
两位指挥使看着张山风离开,若有所思。
他们当然知道张山风要去找那几个士绅,八成是继续敲诈了。
两人继续对饮,懒得管,也不可能去管这档子破事儿。
盔甲中年得知张山风的后台,嘴角抽搐。
太子的这个知己好友,似乎吃相过于难看了!
......
府衙外,不远处
张山风离席之后,骑马快速追上三位士绅,冷声提醒:“三位忘了点东西!”
三位士绅都快哭了,直接跪地求饶:“我等这些年确实被余浚那个狗官逼着做了些错事,但是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求您看在我们献上大半家当的份儿上,放我们一马,何苦穷追猛打呢?”
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再也敲不出一两银子了!
张山风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成化十四年,赵财主因李老二欠其一百斤米,告上衙门,余知府强行收取了李老二家的两亩水田,判给赵财主;
成化十三年,王里长因葛大欠其八十斤高粱,告上衙门,余知府强行收取了葛大的旱地三亩,判给王里长;
成化十三年,李族长因何三儿欠其二十两银子,告上衙门,余知府强行收取了何三儿的一亩三分上好良田,判给李族长;
……
这三十多年,历经五代知府,各位没少侵吞田地吧!
他们欠的,我替他们还了,难道不该物归原主吗?”
张山风肯定不是圣母,急着帮这些人还债讨回田地。
他要的就是这些田地!
要来了顶多还一部分,然后给点补贴,不会像余浚那样把人往死里逼。
但是,问题来了。
这些人已经拿到了田契,还舍得吐出来吗?
三位士绅停止哭丧,也不再跪地求饶:“大人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他们其实已经知道了张山风想要什么。
土地!
张山风动了他们的根!
这些都是他们数代人,与历代知府勾结,慢慢跟老百姓玩手段,用阴阳谋,收来的土地。
要这些东西,无异于要了他们的老命!
如果张山风承认要地,等于直接与他们宣战!
既然马上要撕破脸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装可怜,装孙子。
张山风冷冷的看着三个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的士绅,阴森森的语气告诉他们:“大家都是明白人,别搞得自己像是受害者一样。
你们用的那些不光彩的手段,余知府的账簿里面都有记录,我要一半!”
委屈?
呵呵!
他们对待平民百姓,可不是这种面孔!
三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
这事情是没有商量的!
别说一半,一亩都不可能!
这个口子开了,以后是个强势的主儿来了,就能在他们身上砍一刀!
张山风什么话都没说,冷笑一声,一抽马鞭,快马奔驰而去。
他不想跟这些士绅解释:黎族暴乱,该死哪些人,谁说了算呢?
他也不想跟这些人讲道理。
跟士绅讲道理的崇祯,穷到没钱打仗了,召集大臣权贵募捐,拉下脸求了半天,才得到了二十万两,最后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李自成攻进京城,直接就从几个天天喊穷的,大户家里一共抄出几千万的白银。
人性的贪婪,只有杀到他们不敢贪为止!
......
当天,夜里。
三三两两的士绅,跑到营寨献上地契,陆续有十五六家士绅,一共贡献了两千多亩田地!
而更多的士绅,选择观望。
他们并不确定这是恫吓,还是张山风真的准备对他们动手。
只有不到三十个大族冷笑连连:连余浚这个在琼州只手遮天,又贪婪的土皇帝,都不敢对他们的祖业动手,也就只敢要钱要粮而已。
凭一个刚刚到任的千户,不知道谁给的勇气!
他们的嘲笑,并非没有原因。
所谓的士绅阶层,除了本地有名望的富户,还有就是朝廷致仕,或者贬谪之后的官员。
他们在朝堂上,是有根基的!
不过!
这些,张山风根本不在意。
都被贬到琼州了,还有个屁的根基?
无非是两京的那些大官们,需要享乐,需要他们进献钱粮,随口给他们的敷衍罢了。
没看见余浚这么多年,坑杀了不知道多少豪绅,也没看朝廷将他怎么样。
还不是余浚进献的钱财更多,上面的人更需要他。
所以,余浚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事。
而张山风的后台,除了那个不靠谱的太子,可还有两位呢!
而且,分量绝对不比那个余浚的后台差!
尤其是英国公,可没有朱指挥使那么爱惜羽毛,银子给够,加上两代交情,砍几个作恶多端的士绅而已,都不是个事儿。
朱指挥使那边更简单,把士绅的罪证列一列,搞不好锦衣卫抄家更彻底!
所以,大疯哥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后知府时代,他将代替余浚,成为这里新的土皇帝!
……
两日后,知府府衙。
张山风叫来了黎长以内的数十个部落首领,以及苗族云山在内的十来个部落首领。
这是借着崖州卫和雷州卫,还未走的时候,狐假虎威,才敢这么做。
张山风开门见山,说话很硬气:“今天叫诸位来,是要确定琼州的新秩序。
我不希望今后的琼州,再发生暴乱!”
因为,门外驻扎的,可是大明最精锐的卫所之一。
张山风有嚣张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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