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战场。
张山风淡漠的看着冲过来的枪兵,无悲无喜。
败局已定,一切都已经不重了!
他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云衣,暗自嘀咕着:“这一次怀抱美女嘎的,穿越的姿势应该对了吧!”
雷州卫几个兵卒,十分警惕的靠近。
三十步!
十步!
三步!
一步!
举枪,准备刺杀!
……
“叮叮叮!”
此时,居然传来一道意外的命令:收兵!
几个枪兵一愣,看了眼张山风和他怀中的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
神色变换,有狠辣,有迟疑……
最终在收兵的命令催促下,几人缓缓退去。
他们也经历过生死离别,心中也不太愿意对营寨动手,一切只是听命行事,吃一口皇粮罢了。
如果是战场交战,双方厮杀也就罢了。
但是既然收兵了,也无需再添杀戮。
只是他们不知道:张山风这颗脑袋,值五百两,外加一个百户!
……
退兵?
赢了!
山穷水尽已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山风眼中出现强烈的求生欲,目下发生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援兵到了!
他轻轻呼喊着怀里的少女:“云衣,醒醒,援兵,援兵到了!”
可惜,没有回应。
云衣的脸色很差,气息极其不稳定,若有若无,气若游丝。
张山风知道,不能再耽误片刻了。
接下来,每一息都可能是生死的差距。
明白过来的张山风,立即抱着云衣,冲向营寨之外。
此刻能救云衣的,只有城内号称神医的大夫,或者苗寨懂得医术的老人了。
……
云山原本就是来赚人情,做做样子,安排苗人,抢救营寨的生还者。
眼看着张山风抱着一个人,向他跑来。
云山眼眶突然红了,大声对着身边的苗寨妇人吼道:“救人,快请族老来!”
后续的事情,张山风不知道。
他只看到云衣所在的营帐,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妪,拿着药箱,杵着拐杖,在云衣的嫂子搀扶下,走进了营帐。
再之后,张山风迫于多位苗族青年,不友好的驱逐,不得不先离开。
族中最受人喜爱,无数青年爱慕的族长之女,因为他奄奄一息。
此刻没人对他出手,已经是云山还得靠张山风给宫里进言,严加约束的结果了。
张山风感受到诸多吃人的目光,很识趣的悄然离开了。
不仅是怕被云衣的仰慕者殴打,而且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营寨死伤过半,大张也生死不知,牟斌重伤,就连他自己都被砍了数刀,其他锦衣卫和流民家仆,更是好不到哪去。
这一切都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回到营寨,看到福伯正井井有条的进行战后救援,秋灵和大嫂也在指挥人手处理废墟。
张山风意志彻底松懈了,一股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然后,他就笔直的躺了下去。
……
“二老爷,你醒了?”
再次醒来,秋灵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铺,除了残破了很多,多了一股硝烟的味道,连屋顶都被轰烂了。
张山风准备起身,但感觉似乎身上,有几处地方隐隐作痛。
他的意识还有点混乱,并不是很清醒的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秋灵倒了一杯茶:“才两个多时辰,现在还是下午,要不您再睡会儿,晚饭的时候再叫你?”
张山风在秋灵的搀扶下喝水,但伤口裂开,引得他一阵龇牙:“啊……!”
秋灵赶紧扶张山风躺下。
张山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云衣呢?她怎么样了?”
秋灵一脸茫然:“不知道,苗族将她带回去了,然后就没消息了。”
这个已经涉及苗寨的事情了,显然不是她能知道的。
张山风知道这个问题有点深奥,于是换了个简单的:“我大哥和牟斌怎么样了?”
秋灵神色黯然,语气有点悲伤:“大老爷伤得很重,还在昏迷,估计没几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牟护卫也伤得不轻,浑身不少刀伤,不过他倒是生龙活虎的。”
张山风长舒一口气:“活着就好,锦衣卫其他人,以及那些流民家仆呢?”
秋灵叹了口气:“不清楚,现在营寨里面死了好多人,伤的更多了,大家都在忙着救人,好多家里都在挂丧,也不知道谁死了,谁活着……”
张山风艰难的爬了起来,忍着身上传来阵阵剧痛,但他不能继续躺下去了。
大张还在昏迷,需要他来主持善后。
需要对死者的家眷进行安抚,这是人心最不稳的时候,张府要有人出面吊唁。
尤其是锦衣卫,那可是一路跟着大张的铁杆!
跟随锦衣卫战斗到最后,没有逃跑的那一部分流民,也将是张府绝对的心腹,都是可用之人。
还有知府衙门的事情,也要处理。
那可是罪魁祸首!
……
营寨,大厅
张山风被秋灵搀扶着,召集众人。
一进残破的大厅,张山风急切的询问:“福伯,大哥怎么样了,营寨伤亡如何?”
福伯叹了口气:“大老爷还在昏迷,牟护卫重伤,锦衣卫死亡十六人,余者皆带伤。
流民家仆死五十余人,逃走八十多人,余者或多或少都有伤。”
张山风一愣,逃跑了这么多人,近三分之一跑了!
这还是有壕沟,看不见很远的地方,都有这么多人跑了。
可以预见,要不是在壕沟里面打的,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对决,估计这会儿都跑得没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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