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倚着椅背,一手拄在膝上,一手大鱼际抵着案边,森然看着她。
“今晨,本王得到一件披风,你可知道在哪里寻得?”
那件白牡丹披风。紫苏想着。
“不回答。好,本王告诉你。在烟雨殿外的枯草堆里。”
紫苏眼珠一转,继而道:“王爷昨天去的时候有披着那件披风吗?妾身记得王爷视若珍宝,怎会轻易丢在哪呢?”
百里川嘴角弯起,“本王刚才提是哪件了吗?”
紫苏轻咬着唇,混淆视听的计划失败。
另一计划——死不承认!
“妾身只是猜测。虽然出现在烟雨殿,可未必就是妾身所为。还望王爷明察。”
“不是你吗?那便是香罗了。延言!”百里川厉声向外喊道。
紫苏立即迈前一步,“王爷等等!是妾身,是妾身扔掉的。”
“本王的披风就这样处置了,侧妃是何用意?”百里川一双冷目看向她。
紫苏低着头,心中暗自思量。“还不是因为王爷昨夜里……”
难道要让他知道,自己因妒生怨?
她平静下来,喃喃:“王爷昨夜里丢下,妾身以为王爷不要了,便擅自给扔了。”
“以为?”百里川冷然看着,“你单单只凭自己所想,便擅自处置了本王的东西。本王不记得给过你这个权利!”
“王爷是不曾。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忘了那件披风是皇后娘娘赠送。” 紫苏心中尚有不平。“……王爷视为珍宝,尚不肯借于他人,又怎会不要呢。”
是她让香罗扔出去的,她不能牵连香罗。
“此次,是妾身的主意,妾身甘愿受罚,跟别人没有干系。”
说着,紫苏跪身行礼,额头贴手伏地。
百里川眉峰一动,身子立即前倾,只是一瞬,便又坐定,悄然收回刚迈出的脚。
这么快扶她起来,后边的戏就没法演了。
“咳。”百里川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只是一件披风,你又是本王侧妃,若罚你,自然不会重。”
百里川起身走至紫苏的身旁,蹲下身子看着她伏地的头。
“本王该如何罚你呢?”他托起紫苏的下颌,好让自己能看清她的五官。
与那双黑色深邃的眸子对视,紫苏却很不自在的移开了。“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她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百里川一声轻笑。“你知道,本王最喜欢你什么吗?”
紫苏不作声。
百里川喜欢她什么?她想不到。
要问讨厌她什么,她自己能说出上百条。
“你的这双眼睛。”百里川喃喃。
眼型的轮廓,眼睑的弧度,浓密纤长的睫毛,她这一副桃花眼,总让人着迷。“本王想把它挖出来……”
紫苏蓦地一惊!心惊肉跳。
只见百里川松了手,站起身,随即便将她抱起,走向书房内的软榻。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任由百里川将她放下。她闭上眼眸,等待着未知。
“不过……又让人舍不得。”百里川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旋即,她只感一个温热轻柔的吻落在额前。
“与她,相似吗?”紫苏闭目,轻轻开口。
她回想不起宁馨雪眼睛的样子。但她知道不一样。
否则,她也会同灵巧儿一样。因为一副双眉,一副双眼而得到百里川的关注,沦落为那个人的替代品。
额前的吻渐渐离开。
“你还是……睁着眼睛好看。”
紫苏心下一紧,一股热流好似包裹了心脏。她半睁开眸子,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气韵俊秀的面容,心念他的名字。
百里川……
昔日过往在脑海中快速掠过,难以言喻。几年前,她曾经也听到过这样的话。
“不是相似。”百里川摇头,“在这双眼睛里,本王看到过哀伤,看到过不屈,也看到过怨恨。就算不是很好,但至少它还是活的。入宫后,本王再看,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百里川轻柔地勾勒紫苏的眼角,“……空洞与死寂。即便它是笑着的,也什么都没有了。本王不想如此,想让它活过来,想看到它附有的感情。近些时日,本王觉得你的眼睛里又重新出现了一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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