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才那丫头分明将自己关在屋内的!”
婆子见人一下子不见,也吓坏了。
谢长勋懒得理她,他冷汗直冒,一瞬间想到那日的黑衣人,赶紧侧身朝大夫吼道。
“大夫,快!”
这时他也想不到在下人面前维持形象了,只想赶紧毒哑了顾清莹,一劳永逸。
顾清莹躺在床上,死死地瞪着闯进来的一行人。
丫鬟已经走了许久,她一定要坚持,坚持到她的昭昭过来……
大夫抹了把汗,环顾四周:“老爷,这周围的人……”
这种事毕竟不好看,难道要让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下药害人吗?
“都下去,”谢长勋板着脸回头,看到杵在一旁的史韩玥,暗了暗眼神,“你也下去。”
“老爷?”史韩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人都是她叫来的,现在居然信不过她,让她回避?
谢长勋面色不虞:“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这种场面,又不好看,你一个女人家,先下去。”
史韩玥咬住后槽牙,什么也没说,慢慢退走了。
上年纪的老古板,若不是继承了谢家,有个三品官职,谁爱伺候老头子!
门一关,屋内顿时只留下谢长勋、顾清莹与游医。
“大夫,请。”
谢长勋下定决心后,便不再犹豫。
游医拿出一包药粉,从屋内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茶,将药粉倒进杯子里。
谢长勋烫眼似的移开目光,见顾清莹瞪着自己,忍不住开口:“阿莹,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说,你都这副样子了,何苦还不放过自己呢,若你就这么一直躺下去,对你,对我,对谢家,都好。”
顾清莹眨了一下眼睛,瞳仁有些发红。
谢长勋想到当年,她那明眸善睐的模样,忍不住吐出一口气。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这些都不重要了,喝了这碗药,以后你还是谢家尊贵的夫人,我会负责你到死。”
游医在一旁听着,心中直咋舌。
怎么每个要害人的人,嘴里都一大堆苦衷?
好像这世上的错处全在别人,他们最无辜,最善良。
可无辜善良的人,又怎会千方百计寻到他害人呢。
他微微一摇头,看着手中已经融化的茶水,问谢长勋:“老爷,是您亲自动手,还是在下来?”
有些人喜欢亲自下手,表情还很享受,有些则是满脸愧疚,甚至会流泪,会嚎啕大哭,但若这时他问一句还要不要继续。
所有的人都会笃定点头。
人性呐!
这哭的都不是自己的愧疚,哭的是故作深情啊。
谢长勋的脸抽搐了几下,低声开口:“大夫您来吧。”
得嘞,又是一个故作清高的胆小鬼!
游医见怪不怪了,随即点点头,走向顾清莹。
顾清莹脸庞瘦削不堪,唯有一双眸子慑出精光,连见惯了不屈之人的游医都忍不住心底打鼓。
是你丈夫要害你,我只是赚点花销,你可别来缠我啊。
他心底默念几句,随后毫不客气地一把上手,抓住了顾清莹的脖子,将她托起来。
谢长勋看见游医碰到顾清莹,微微皱了皱眉。
那是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这样碰,他的心底总有些不舒服。
若游医此时知道他的心态,定会大骂他茅坑打灯,找死!
害人是要害的,人都要在他面前被毒哑了,还装什么深情!
顾清莹闻着这股苦涩的药味,用尽全力咬紧了牙关,抵抗着即将凑到唇边的药汁。
从早上苏醒开始,她已经有些慢慢能动了,其他地方不明显,现在除了眼睛,鼻子和嘴附近似乎都有了知觉。
只是还很轻微。
游医冷眼将药汁往她嘴里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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