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耸了耸肩。“我只是喜欢思考，如果这让我成为哲学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呵，随你怎么说。”
莫尔斯靠在座位上，目光从窗外的风景转向伊琳娜。“你知道吗，记忆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浮现。它就像我们过去的碎片，不断影响现在的我们。”
伊琳娜扬起眉毛。“你对记忆这么有研究？”
莫尔斯表情依旧平静，但伊琳娜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变化。“我观察的，这是我的习惯。人们经常在不经意间会透露出关于自己的信息。”
伊琳娜感到一阵恼火，说的他好像很了解自己似的。“你观察的？那你说说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莫尔斯的目光锁定在她的眼睛上。“你真的想听实话吗？”
伊琳娜犹豫了一下，但最终点了点头。“对。”
莫尔斯声音平静的说道。“你是一个充满活力，意志坚强，但有时候让人讨厌的女人。在那坚强的外表下，你隐藏了自己的脆弱。你以为通过表现强势，就能逃避那些你想避免的事情。”
伊琳娜恼怒更深，她睁大了眼睛，咬紧牙关。
‘这家伙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先是那个梦，现在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她再次被激怒，这一次伊琳娜不打算再忍了，就像一座火山即将喷发。
“哦？真的吗？哲学家先生？那我们来聊聊你吧。你表现那么冷漠尖锐，是因为你失去了重要的家人吧？所以你现在成了一只独狼 ，带着一股怨气，假装成智者一样观察别人。”
莫尔斯的表情无动于衷，他试图保持冷静，但可以看到他紧握的双手和睁大的眼睛，仿佛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就是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严肃疏远吗？你想切断一切关系，是以免再次感受到失去的痛苦对吧？观察别人只是你与他人保持距离的方式，对吧，你这个混蛋？”
“......”
这些话悬在空中，片刻间，一种沉重的沉默笼罩了他们。
伊琳娜停了下来，目光与莫尔斯相遇。这时，她才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还有流露出的脆弱。
“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正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莫尔斯抬起手，她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通常表现的冷漠坚定，现在却流露出一种从未料到的脆弱。她的话沉淀下来，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莫尔斯开口，他的声音平静，但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感波动，仿佛他在回忆过去的经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对的，失去确实会改变一个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有权表现得比他们更了解自己。”
伊琳娜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她无意中的指责让她感到沉重。她想收回自己的话，但莫尔斯的眼中那一瞬间的脆弱让她无法动弹。
“抱歉，”莫尔斯继续说道，语气比之前稍微冷淡了一些，恢复了往常的冷漠。“我不该多管闲事。”
他突然恢复的镇定反而让空气的尴尬更加明显。伊琳娜清了清嗓子，想找到合适的话语来修补他们之间对话的裂痕。
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是否应该为自己说出伤人的话道歉？
当她看到莫尔斯恢复了往常的冷漠时，她明白了没有道歉的必要，因为他并不期待任何道歉。
‘他失去了谁吗？’
她问自己。
‘他过去经历了什么？’
伊琳娜看着他，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当莫尔斯凝视窗外，表情变得遥远，火车在轨道上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为他们的沉默提供了背景。莫尔斯先打破了沉默，问了一个预料之外的问题。
“特雷弗·菲利普斯是那个在学院散布谣言的人吗？”
伊琳娜的眼睛微微睁大，被对话中的转折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没想到莫尔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线索联系到了特雷弗·菲利普斯身上。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没错，是特雷弗。我让人调查了，他就是学院里那些谣言的幕后黑手。”
莫尔斯的眼睛仍然盯着窗外的风景，眼睛微微眯起。这个发现在他心中激起了某种情绪，但他的表情依然平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道。“我没有要求你这样做。”
伊琳娜深吸一口气，然后回答。“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我给你的钱感觉不足以回报你为我做的事。所以，我才决定帮你。这对我来说是原则问题。”
莫尔斯眼中闪烁了一下。“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没有债务了？”
“没错。”伊琳娜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传递着一种微妙的理解。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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