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南看了她一眼,干脆道:“不能。”
师雪妍无奈上前,低声道:“大人......家兄是......”
“我没兴趣知道你家兄是谁,他们二人打架斗殴,人证、物证皆在,其余的等回了丞令台,自会问你们。“
师雪妍怔然道:“我们?”
“你既然跑出来为二人求情,想必是知道内情,亦或是同伙......罗卫,将这位姑娘一并收监!”
她知道丞令史与御庭司会合作办案,故而两人应是熟识,才想着将师亭昱搬出来救场,谁知此人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罗卫没有丝毫犹豫,立时上前折了师雪妍的胳膊就要将她押走,忽觉手臂被人拿住,他抬头便见那位身着红衣的姑娘抓着他的手。
师雪妍虽然生气,但也怕萧茵真的动起手来,砸砸酒楼里的东西,只要赔了都不算太大的罪过,但若是殴打丞令史的人,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她忙道:“阿茵!快放手!”
先不说萧老将军会不会惩罚阿茵,就是皇帝那边也不会轻饶,届时她也别想逃脱师老头的一顿毒打。
蓁胥上前挑开萧茵与罗卫的手,道:“丞令台如何走?”
柳贺南指了指方向,道:“那边。”
师雪妍生平第一次被关在这种地方,好在男女不同监,她与萧茵被关在女监,而蓁胥被关在她们对面的男监中。
萧茵一脚踢飞墙边的老鼠,与师雪妍一同坐在干草上。
“雪妍,不要怕。”
萧茵拉着她的手,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儿时么,有一日我们偷拿了太傅的私印,他让我们罚跪祠堂,我们也如现在这般靠在一起,丝毫不带怕的。”
师雪妍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事,便笑道:“父亲那次可是生了大气,你走后还罚我抄了几日的书这事才算过去。”
“我走的这几年,你可还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师雪妍想了想,萧茵这是仗着安城军打了胜仗回来,要帮她收拾人呢。
现成的讨厌鬼是有一个,但那是皇后胞妹,如今皇后怀有了身孕,若是结仇终究于她不利。
于是道:“我父亲是太傅,阿兄是御庭司掌使,谁敢欺负我?”
萧茵道:“气势不错,想你儿时见谁都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我生怕你被人欺辱,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转了性,居然敢跟韶怡吵嘴了,如今我看你倒觉放心,你总归是长大了。”
师雪妍无奈,到底是谁没长大?你与蓁胥今日才见面便打了三次,明明两个人都比她大,确是都更像小孩子。
想起蓁胥,她的视线便不受控制地往那头去看,正巧见蓁胥用手去接从墙缝中透进来的月光。
冷月如水,如同落在他的身上,有微微的冷意,莹白的月光映在他的眼中,显得孤寂落寞。
“姑娘可有想说的?”
柳贺楠带着罗卫负手走来,萧茵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把着木栅栏气势汹汹地怒道:“我们已经答应赔偿那酒楼老板,你为何还要关我们?我劝你最好放我们出去,否则有你好看!”
柳贺楠不知被淮洛城中多少显贵人家的子弟威胁过,这等不痛不痒的话,他权当没听见。
“本朝律法,打架斗殴需关十五日,你们今日才算第一日。”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个小小丞令史也敢关我十五日?我怕你担不起后果。”
柳贺南神色如常,甚至无波无澜:“担不担的起,不是姑娘该操心之事。”
萧茵从未见过这种油盐不进之人,一时怒急,指着他便要骂上两句,却被师雪妍拦住。
“阿茵,我们有错在先,柳大人秉公执法何错之有?你不要闹了。”
萧茵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柳大人,今日之事确因我们而起,但我们一未伤人,二不曾故意为之,据本朝律法所记,情节轻微可只处罚钱财,而不用收监。”
柳贺南第一次仔细打量她,这姑娘看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未曾想到竟然熟读律法,倒令他有些意外。
“是否轻微需我来判定。”
“那敢问大人,您如何来判定?”师雪妍不卑不亢。
柳贺南淡然道:“若是今夜那酒楼老板拿了单子来索偿,且不与你们追究,那便放你们回去。”
师雪妍勾唇:“如此,那我们便在此等候了。”
她故意将萧茵和蓁胥的身份透露给那酒楼老板,量他也不敢真让他们下大狱,且他怕日久生变,定会在今夜便将单子送来,他们只需等着赔钱就行。
此时罗卫拿来纸笔,开始审问:“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都是做什么营生。”
师雪妍扯了扯唇,道:“你能不能一个个问,记不住。”
罗卫扫了她一眼,不耐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姓师名雪妍,家住淮洛城东。”
“家中几人?”
“记不清了,人挺多。”
罗卫神色不郁地抬头看她,低声喝道:“你哄谁呢?家里有几人不知道吗?”
师雪妍无奈,有气无力地回道:“我父亲,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奴婢侍人......太多了记不清。”
罗卫心中嗤道:呵......还真是个大户人家小姐。
”你和你家人都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暂且在流云斋中任职,想来柳大人应是不记得我。”
此女竟然是流云斋的女先生?柳贺南抬头望向她,他分明记得流云斋中只有一个女先生那便是谢云。
此女是谁,他确无印象。
罗卫看了柳贺南一眼,见他未置可否,便继续道:“那你长兄和你父亲是做什么营生的?“
师雪妍微微勾唇:“我阿兄是当今御庭司掌使,主掌缉拿罪臣,父亲则是当今太傅,主职......应是协助陛下处理政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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