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跑了半日,肚中饥饿不堪,加之惊吓,两条腿再也迈不动,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汉子过来,便在此时,人条人影早到,那人抬起腿来踢了两脚,将两个汉子直踢到汴河之中,那两人功夫不高,却也不是寻常之辈,哪知这人料理起来竟然毫不费力,他转过身来,面上带笑,“姑娘莫怕,在下姓沐,是萧庆海的朋友。”
“沐大哥,你确定追杀蓝姑娘的人是冷铁心吗?他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小竹子想起上次遭遇冷铁心时的场景,仍不禁感到好笑,但突然又想起呆子大哥,冷铁心的这个心病其实是呆子大哥给他种下的。
“不会错,这人正是冷铁心!”
“萧大哥怎么样了?没想到他的水性竟然这么好,以后你们两个再遇到陌客可千万小心,这人当真人如其名,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武功也高出你二人甚多。”
“公子放心,姓冷的武功高得很,可他脑筋却转得慢,我让蓝姑娘从汴河偷偷溜掉,这家伙竟然一丝也没有察觉到。”萧庆海已经换了干净衣服进来,但他想起冷铁心的武功来,不禁心有余悸。
“蓝姑娘怎么样啦?一定吓坏了。”小竹子连忙问萧庆海。
“要说赶巧了,正好昨天麻大夫两口子刚刚到咱们这里,麻大夫那位刚过门的夫人可带来了不少女人的衣物,要不然她可没有替换的。”
麻大夫是小竹子上个月派人传信叫来的,小竹子知道这个麻大夫虽然是个酒肉之徒,但医术不赖,况且为人热心,将来定会成为他在京城里的重要帮手,哪知汴河鲤王何天凤说什么也不肯独自在家,定要同来,说是对这个大夫的风流可不大放心。
刚说到这里,何天凤同着蓝云笺走进来,何天凤比云笺高出两寸,她的裙子云笺穿着有些长,也只好将就。
“这位便是我家公子,我们都叫他小竹子,正是我家公子让我和沐大哥救的你,你快谢谢他吧。”
蓝云笺仔细审视小竹子,见他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目清雅,似乎是一个秀才模样,连忙上前福了一个万福。
“多谢你派……派人救我,你是位公子?不知道你是咱们这里哪家的公子爷啊?”
“蓝姑娘取笑了,我们三人其实是师兄弟,公子什么的都是乱说的,你没事就好,不过端王府势力庞大,京城之内端王想杀一个人只怕比切菜也难不到哪里去,依我之见,姑娘这几日不妨先在我们这里避一避吧。”
蓝云笺虽然只跟父亲过活,但她性格坚强独立,这几年父亲也渐渐衰老,她愈发告诫自己要努力生活,不让父亲再为自己操心。她生性乐观活泼,为人也极热情,不论什么样人找到她治病,都乐于帮助,因此上年纪轻轻竟然得了个“蓝衣圣手”的美称。
今天的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想象,没想到自己心软帮了姜九郎,倒惹出了杀身大祸。突然之间全身一震,“我……我爹……他会不会……”
小竹子微微一笑,“我已经假借请他出诊的名义,着人去请他老人家了,如果他来了,姑娘可要替我解释一下,免得他生气。”
云笺不由得一愣,这帮人什么来头,怎么做事如此严密,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有危险,昨天她给金小乙的那个奇怪的伤者看完了病出来,这姓萧的就主动上前跟自己打招呼,看起来他们一直都在跟踪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一张俏脸变得苍白,直接问向萧庆海,萧庆海刚要回答,一个仆人进来说蓝太医到了。
蓝鹤鸣面色沉重,半晌不语。蓝云笺狠狠地瞪了一眼萧庆海,“你昨天干么不告诉我?你是竹林会的,竹林会是个什么东西?”
“不许胡说!”蓝太医语气严厉,“竹林会乃是我大宋国的一股清流,会中都是才高八斗的仁人志士,可比你爹这样的老糊涂强得太多了。”
小竹子连忙站起身来,“蓝老伯过奖了,今天请您过来,原是要跟您商量一下蓝姑娘现在面临的险境,没想到您竟然也知道我们会的一些事情。”
“唉!不瞒你们说,我还跟竹林会中的一位长老相识,他叫王世衡,七年前我在杭州时还曾经为他把过一次脉呢!”
众人听了均是一愣,小竹子抢上一步,“蓝伯父……您……您见过王长老,太好了!”
“竹公子,当时我已经厌倦了太医局的差事,便想到南方散散心情,你们会里这位王长老见识非凡,胸中谋略甚是让老朽钦佩,也正是他的一番开导,才让我决然隐退,可惜……”
他想说王世衡当时邀他入竹林会,可惜当时耽于女儿幼小,没能成行。
“前年竹林会遭人暗算,竹林村一场大火,村民死伤殆尽,总算几位长老均安然无恙,经过这两年振兴,已经大有改观,我曾经见过王伯伯一面,自那以后,他人竟然失踪了,我义父及会中诸人几经寻找,仍是杳无音信。”小竹子眼神黯然,想起那日见到王世衡的情景,他隐约猜测到王伯伯已然心灰意冷,遁于山林了。
“这场惨剧我在京城里听到了。”蓝太医长叹了一声,“公子如今来京城干办,也是……”
小竹子点点头,“是会中的安排,最近我们一位朋友被人暗算掳去,我们大概知道他在桑家瓦子里,但桑家瓦子太大了,只好暗中寻找,昨日恰好蓝姑娘到那里看杂耍,被人请到牡丹棚里给人看病,萧大哥想到姑娘看病的人可能是我们失踪的朋友,是以想打探一下,哪知蓝姑娘甚是警觉,萧大哥今天只好再找机会问问她,这才顺便发现冷铁心追杀蓝姑娘。”
蓝太医低头沉思良久,问道:“依公子之见,如今怎么办才好?想那端王势力浩大,想要杀人灭口,莫说像我等这样的普通百姓,便是王公贵戚,他也不放在心上。”说完又是一声长叹,不由回身看看站在身后的云笺,满脸忧愁。
“依小子之见,有两个办法可解此忧。”
“公子请讲,但有办法,老朽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救我女儿。”
“爹,”云笺抱住父亲肩头,伏在他身上哭泣起来,她本是个坚强的女孩,可是今日经历实是凶险至极,若没有萧沐二人出手相助,早就不明不白地横尸街头了。
“也不要老伯倾心家财,再说端王何等富贵,用富可敌国也不过分,想要以钱财打动他万万不可能的。”
“那怎么才好,那怎么才好?”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一颗心吊在半空,再也无法镇定。
“第一个办法就是找能够在端王面前讲话之人,或许可以劝说他回心转意……”
“那是不用想了,端王这个人我最知道,原来在太医局时就曾经……”说到这里却突然住了口,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掩住了嘴。
小竹子见他举目有些怪异,知道他定然知晓什么大的秘密,但在此时也无法多说,“第二个办法嘛……端王不是要蓝姑娘的性命吗?那咱们就死给他看!”
屋内众人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不知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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