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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荒郊野外,又是夜里,羊倌儿若是起了坏心思,她压根就逃不掉。

大意了,不该一个人来的。

“大伯还有什么事吗?”

羊倌儿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金珠手心里全是汗,脚下暗暗踩住了一块石头,只要羊倌儿敢使坏,她就跟羊倌儿拼了。

“大侄女,你少要点钱,这两亩地的草我就全要了,”羊倌儿站住脚,在金珠眼前晃了晃手掌,“两亩地的草五十文,你答应了,我就把钱支给你,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过来收草。”

金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妈呀,吓死她了,还以为遇到山村变态了。

“行,大伯,就这么说定了!”

五十就五十,总比一文没有的强。

金珠荷包里装了将近两百枚铜钱,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直响。

她准备明日去城里再换三吊钱,用作平日的花销,其余的银子攒起来,留着盖房子用。

一路哼着乱七八糟的歌,刚进家门,看到院子里围着好些人,一眼瞅见钱串子,金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随意跟众人打了招呼,就急匆匆进了屋,见到玉珠正乖巧地坐在床上分针线,就放下心来。

“那钱大伯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就刚刚来的,”玉珠跳下了床,“姐夫叫我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他出去待客就好,大姐,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今晚就要把大脚嫂子和招娣姐的棺木抬走。”

听说范远桥方才就在,金珠便更加不担心了。

“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瞅瞅。”

范远桥到底读过书,即便一身破衣烂衫,浑身臭汗,也依然举止从容地给众人倒茶。

“村长大伯,钱大伯,你们吃茶,这茶水是我家娘子先前晾好的,正好是温的,吃起来能解暑气。”

茶叶和茶具都是新买的,全是粗陶,非常便宜。

可村里人很少有吃茶的,一是舍不得买茶叶,二是干活儿的人嘛,有口凉水喝就知足了,谁家讲究这个。

村长端着茶杯吃了一口茶,赞道:“这茶叶虽不大好,但水温刚刚好,吃起来倒很舒坦,远桥,过年的时候给我写个对子,我请你吃好茶!”

范远桥搓搓手,嘿嘿笑了两声:“多谢村长,写对子这个事,到时候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腾出功夫。”

金珠便暗暗点头。

这小子总算学聪明了,知道拒绝白嫖。

村长倒也没说啥,吃过了茶,才问钱串子:“串子,该起棺了吧?”

钱串子闷声道:“起吧,道长说,今晚抬回家,用红布裹上,放在院子里晒上一天,再用黑布包上,就等着明晚子时入棺了。”

“远桥,”他站起身,朝着范远桥点点头,“辛苦你了,这是家里今晚做的菜,特地给你们拨出来的,你们别嫌弃。”

草棚子里有一张破桌子,原本缺了半条腿,被牛大伯顺手修好了,当做临时的饭桌。

此刻桌子上放着两盘菜,三个麸面馒头。

虽说没荤腥,还都是没有油水的蒸菜,但能吃到这样的菜,金珠都已经很感激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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