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阵啊，可不是那么好解的，不听善言，亦是耳聋，不妨像我一样把自己戳聋戳瞎，待在这等死。”
琅嗔听了他这话一时觉得有些无语，完全无法将其与记忆中的小张太子相比，但偏偏他身边那只剩把枪头的褚白枪证明了其身份。
“先是菩提祖师，而后又是国师王菩萨…都出了问题，菩提祖师至少还有出现的蛛丝马迹…但还是有些不对，国师王菩萨这位的战力也不低，按理来说不至于被黄眉弄死，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算了，还是先把施术者弄死再说。”
琅嗔现在既无神通，肉体也算不上是强横，撕不开这道禁制，只得用一些笨办法，若换做之前，早就用三昧神风将其消磨干净了。
顺着红土墙壁，琅嗔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这红土墙壁粗糙而又冰冷，仿佛带着一种压抑的气息。终于，他找到了一处缺口，缺口内是漆黑的空间，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琅嗔的眼睛变作重瞳，随后踏进这片空间。
一踏入这漆黑的空间，一种黏腻的爬行声就幽幽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显得格外阴森，就像无数条冰冷的蛇在岩壁上蜿蜒前行。琅嗔的重瞳发挥作用，他敏锐地捕捉到岩壁上扭曲的阴影。
那些阴影像是被黑暗扭曲的灵魂，形状怪异而恐怖。他下意识地握紧剑柄，剑锋在潮湿空气中划出细微翁鸣声。
一只腐烂的手毫无征兆地从头顶垂下，那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指甲缝里嵌着道袍的残片，残片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好香...是血的味道...”
一个声音幽幽响起。琅嗔抬头看去，只见静虚倒挂在洞顶。他的道袍碎成布条，那布条像是被某种力量撕扯过，七零八落。
裸露的皮肤上爬满青黑色经络，那些经络像在他的皮肤上肆意蔓延。他脖颈以诡异角度扭转，这种扭曲的姿态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眼白完全被血色浸透，那血红色的眼白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
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沾着碎肉的獠牙，那獠牙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琅嗔愣了好一会儿，过了片刻，他才认清面前之人，然后后撤半步，手中的剑尖挑起地上的碎石，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静虚？”
“好家伙，在这儿都能遇见你啊。”
回答他的是三道破空声，那声音尖锐而迅速，像是死神的呼啸。血色雷霆瞬间钉入琅嗔方才站立之处，地面被雷霆击中，溅起一片碎石和灰尘。
静虚四肢反折如蜘蛛，他的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贴着岩壁急速爬行，那爬行的速度极快，背后浮屠塔的阴影在他身上投出八条扭曲的附肢虚影。
“…你这…去隔壁寂静岭肯定能吓到一群人。”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静虚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咒文，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含糊不清。然而掌心雷光却裹着黑气，那黑色的气息像是恶魔的触手，缠绕在雷光之上。电弧击碎岩壁的瞬间，岩石碎片四处飞溅。琅嗔反应迅速，他翻滚躲开飞溅的碎石，同时剑锋顺势削向对方脚踝，试图阻止静虚的攻击。
金铁交击声炸响，这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静虚竟用牙齿咬住了剑刃，涎水顺着剑身腐蚀出青烟，那青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琅嗔手腕翻转，剑脊重重拍中对方太阳穴。
静虚头颅歪向一侧，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可他的攻势却愈发癫狂，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还有半分那降妖除魔的志气？”
琅嗔大声呵斥道，他试图唤醒静虚的理智。同时，他格开抓向面门的利爪，然后利用狼爪在岩壁上借力腾空，想要寻找攻击的机会。
静虚喉间发出嗬嗬怪笑，那怪笑在黑暗中如同鬼魅的哭声。残破道袍突然鼓起，他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掐起一团火来，那火光照亮了他的胸口，只见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梵文在皮下流动。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静虚每念一句，浮屠塔便震颤一次。转经筒上的金刚浮雕睁开血目，梵唱声混着锁链拖曳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这声音像是一种诅咒，让人的灵魂都感到压抑。琅嗔的剑突然重若千钧，他几乎拿不稳剑，剑锋与地面摩擦迸出火星，那火星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了。
静虚趁机扑来，他的指甲暴涨三寸，琅嗔当机立断弃剑矮身，然后肘击重重顶在对方肋下。骨骼碎裂声中，他顺势扣住静虚手腕反剪，可那触感冰凉滑腻，仿佛捏着一条蜕皮的蛇，让他心里一阵恶寒。
“醒醒！你修的可是神霄雷法！莫要让你师傅失望。”
琅嗔在他耳边暴喝，希望能让静虚恢复理智。然而，却见静虚后颈浮现烙印。那烙印如活物般扭动，静虚突然张口咬向自己肩膀，连皮带肉撕下一块，鲜血顿时喷溅出来。
鲜血喷溅在琅嗔脸上，带着诡异的檀香味。静虚残缺的肩胛骨里伸出森白骨刺，琅嗔不得不松手后跳，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腐臭扑面而来，那腐臭的味道几乎要将琅嗔淹没。琅嗔在半空中中抓住铁链，借力荡到墙角。静虚却倒了下去，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扯过半截肠子缠在腕上，那场景极其恐怖。被冰霜覆盖的眼球机械转动。
“杀…杀…”
他喉咙里滚出含糊的音节，那声音充满了杀戮的欲望。掌心凝聚的雷球却泛起金芒，浮屠塔的禁制正在抽取他最后的清明，将道门雷法扭曲成如今这般模样。
琅嗔抹去嘴角血渍，突然轻笑：“当年在黄风岭，你说你要一路云游，降妖除魔。”
“这魔还没降呢，先给我吃道雷是吧？”
静虚动作有刹那凝滞，他似乎被琅嗔的话触动了一些记忆。皮下流动的梵文突然暴起，他发出非人的惨嚎，雷光不受控地炸开，那强大的力量将周围五具尸体轰成焦炭，黑暗中瞬间被雷光照亮。琅嗔趁机突进，布带如灵蛇缠住他双眼，想要趁机控制住静虚。
黑暗似乎刺激了某种本能。静虚突然抱头跪地，嘶吼着用额头撞击地面。鲜血在冰面绘出诡异图案，那图案像是某种邪恶的阵法。他抽搐着从怀中摸出半截断掉的道剑，猛地刺入自己大腿。
剧痛让梵文压制稍缓。他抬头“望”向琅嗔方向，然后，他死命看向琅嗔手中的剑刃仿佛像是确认了些什么似的，淌血的眼窝里竟有清泪混着血水滴落：“快…走…”
琅嗔居然是因他这话愣了片刻，他没想到静虚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让自己离开。随后叹息一声：“哎…”
浮屠塔发出轰鸣，那声音像是愤怒的咆哮。转经筒加速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静虚皮肤下的梵文如蜈蚣破体而出，在空中交织成金色枷锁，那金色枷锁散发着强大的压迫力。琅嗔抄起捡来的一节骨头扔向枷锁中心，在梵文重新聚合的瞬间，道剑尖已抵住静虚后颈。
“得罪了。”琅嗔轻声说道。然后剑柄重击风池穴，静虚应声倒地。那些金色梵文突然暴走，却在触及琅嗔前被禁字法的红光逼退。
琅嗔扛起昏迷的道士，瞥见转经筒某处裂隙闪过残影，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扭曲怪物。他舔了舔虎口裂伤，抬脚碾碎地上蠕动的金色光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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