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喝。” 雷穆斯指责道,把我从地上提起来,“你早就知道。”
“最近的老人怎么都喜欢掐我脖子啊!?” 我回嘴道。
我感觉到塔琳体内的史莱姆死了,紧接着一枚飞镖射进了雷穆斯的喉咙。塔琳本人还活着,但昏迷在地上,宋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还指着刚刚射出的飞镖。
“宋……!” 雷穆斯低声嘶吼,随后眼睛一翻,身体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但在那之前,史莱姆沿着他的手臂迅速钻进了我的身体。
惊慌中,我奋力撕扯这个巨大的灵魂,拼命想要抓住它,而那只纳瓦拉却硬生生地把彭塔从我的脊椎处挤了出去,占据了她的位置。瞬间,我的身体不再受我控制,附身雷穆斯的史莱姆那强大的灵魂让他那小小的黏液身体变得无比坚韧,彭塔根本无力抵抗。不过她还是奋力挣扎,试图重新回到我的脑袋里,把他挤出去。
但她毫无胜算。现在,这个 “斯利穆斯”(附身雷穆斯的史莱姆)知道了我所有的记忆。
“你没事吧,孩子?” 宋咳嗽着,慢慢站起身来。
“我觉得我好得很。” 斯利穆斯说着,抓起我的长矛,用矛柄猛击宋的太阳穴。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西奥多拉绝望地问道,她体内的史莱姆还活着,并且控制着身体,“谁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恐怕这就是结局了。” 我的声音说道,而我内心深处真正开始涌起一种无法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极度恐惧。
“结局?你什么意思?”
这个假冒的雷穆斯借助灵魂赋予我四肢力量,挥舞着我的长矛划过西奥多拉的脖子,割开了她的喉咙。
“你太强大了,西奥多拉。” 我的声音冷酷地说,“我没法留着你以后再处理。抱歉。”
鲜血从她的脖子喷涌而出,惊恐的女人抬起手想要施法,却在几秒钟内就昏倒在地。我知道死亡很快就会降临,她毫无希望。佩内洛普又不在这儿。到底佩内洛普他妈的在哪儿呢?
“问得好。” 斯利穆斯低声对我说,“多谢你替我想到她的位置。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无法使用你的天赋,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尽管你的身体很弱小,但雷穆斯可是个全能的人。你真该在喝毒药之前就把彭塔塞进一只老鼠里。”
我怎么可能让你长时间霸占我的身体。我的天赋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会疲惫的。你会变虚弱的。你不过是食物而已!我一定会把你打得粉碎,雷穆斯!
当这只史莱姆真切感受到我的决心时,我的身体颤抖起来。
“没错,你还挺危险的,是吧?我想我只能尽快杀了你,再换个身体。但首先,得解决那个瘟疫法师。”
该死,他要去杀佩内洛普。而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她跑到桥那边去了。
史莱姆的灵魂赋予我双腿力量,我只能愤怒地挣扎,对抗着这股将我囚禁的强大力量。该死。该死!其他人之前就是这么无助吗?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像这样运用他的灵魂的?他又不是灵魂魔法师!
“这不是灵魂魔法。” 这只史莱姆不耐烦地说,一边朝着去杀我朋友的方向跑去,一边回应我,“为什么会是灵魂魔法?只要知道方法,每个人都能运用自己的灵魂。”
他那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我更加愤怒,我继续用触须全力攻击。再用力,再用力,再用力!更狠些,更狠些!我必须杀了他!我必须毁灭他!我必须!然而,无论我怎么用力攻击,似乎都毫无效果。什么都没有。我的攻击就像微风拂过。彭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那团黏液身体撞在这个闯入者身上,毫无作用。
很快,佩内洛普出现在视野中。她正在过桥,不过当我们靠近时,她转过头看向我们这边。斯利穆斯控制着我,让我以一种如果没被附身,我可能会保持的速度缓缓前行,还诡异的把我的表情调整成一切正常时我会有的样子。我浑身颤抖,内心充满了恐惧。
“嘿,佩内洛普!”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说道,“抱歉,刚才彭塔的事。你为什么跑开了?”
他带着我朝桥走去,佩内洛普的表情变成了一个冷笑。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靠近了。” 她傲慢地说道,“除非你想有个观众。”
她指着桥下,无所畏惧地靠在一根绳索护栏上。
雷穆斯的旧史莱姆停了下来,我对那次感知事件的记忆无疑在他脑海中闪过。
“…… 雾气再次消散还太早了,不是吗?” 我的声音问道。
佩内洛普只是耸耸肩。
“如果你不相信我,尽管去桥边看看。彭塔怎么样了?”
雷穆斯挑了挑我的眉毛。
“她很好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彭塔怎么样了?”
佩内洛普叹了口气。
“我才不关心。那我猜,你没做聪明的事,在喝毒药之前没把她塞进一只老鼠里。”
“没有,但那又怎样?” 我被迫说道,内心在拼命呼喊着别的话语,“纳瓦拉都死了。我们成功了!”
“还没全死。” 佩内洛普回答道,她的天赋闪耀起来。
我注意到了,因为我注意到了,雷穆斯也注意到了。他用尽全力投出我的长矛,但这又不是标枪。武器偏离了方向,在佩内洛普的侧腹划出一大块血肉,然后坠入深渊。虽然这一击让她吃了一惊,但并没能阻止她。她完成了天赋的施展,魔法生效了。
“这么说你是雷穆斯的史莱姆了。” 佩内洛普低声说道,立刻开始治愈自己侧腹的伤口,“西奥多拉可没这力气扔得这么准。从带血的矛尖我就该猜到。”
“解除你的魔法。” 控制我的人命令道,抽出我的刀,“如果我不能过桥,我就割断绳索杀了你。”
“哦,那你尽管动手,把自己困在一个即将被‘毁灭者’格拉德拉烧成灰烬的岛上吧。” 佩内洛普愉快地回答道。
我脖子上的压力开始减轻,因为两个争夺主导权的纳瓦拉都开始慢了下来。
“如果我要死,那我就拉你一起。” 附身雷穆斯的史莱姆低声嘶吼道,“解除魔法!”
他也在走向死亡。我能感觉到。佩内洛普施展的魔法正在攻击他的身体,将其溶解、摧毁。他迅速开始虚弱,我的触须终于找到了着力点。我用力挤压。
粉碎吧。你竟敢妄图控制属于我的东西。
我尽情享受着他的恐惧,在内心狂笑。在最后绝望的挣扎中,他扭转我的刀,试图刺进我的心脏。我也同样绝望地本能地从身体里射出触须,把自己的手臂往后拉。毫不意外,我灵魂化成的手臂比肌肉手臂更强壮。我真是太蠢了。我的灵魂既能触碰其他灵魂,也能触碰自己。
每个人都能运用自己的灵魂,哈?你这个蠢货。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这只史莱姆哭喊道,绝望笼罩着他,“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女儿!你杀了我刚出生的女儿!”
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的灵魂出现裂痕,接着破碎,然后像一个摔在石头上的罐子一样,裂成十几块。我将它们吞噬,尽情享用他破碎的灵魂。如果说我能阻止人们进入来世,那肯定就是这样做的。去死吧。
我咧嘴笑着,跪倒在地,深吸几口气,享受着凭借自己的力量呼吸的感觉。我从未意识到被附身到底是什么感觉。呼吸渐渐平稳,心跳慢慢减缓,我知道一切终于结束了。
直到战斗的余波渐渐消散,我才发现彭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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