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浙A-01734"这个编号在不同城市同时出现6次时，他终于确认了那个可怕的猜想——
朝阳科技在搞数字欺诈，他们好大的胆子！
"肖总，三号会议室，林女士到了。"
秘书敲门时，他正对着满墙的共享经济赛道分析图出神。
红蓝磁吸扣组成的资本脉络里，代表朝阳科技的红色圆钉已经吞噬了周边三个地级市。
圆桌对面坐着身穿香奈儿套装的林蔓，所执掌的梧桐资本刚给朝阳科技投了B轮。
其身上散发着苦橙与雪松的尾调，让他想起投行街那些永远亮着灯的办公室。
"肖总，听说您最近在盯着共享电动车？"她推过来杯冰美式，钻石腕表在投影仪光线下折射出冷芒：
"怎么，晨曦科技也准备入局？那我先报个名，做第一个投资机构。"
"你们上周跟投的1个亿，够买15万辆电动车了。"
肖沐晨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缓缓解开袖扣，把平板电脑转向对方，"但实际投放量不到一半。"
调出对比图，屏幕上顿时铺满密密麻麻的编号列表。
红色标记像癌细胞般在地图上扩散，杭城、宁城、兴城......六个城市闪烁着同一个幽灵编码。
林蔓的睫毛颤动两下，精心描绘的唇角却依然上扬：
"轻资产运营是朝阳的优势，他们采用动态调度......"
"动态造假吧？"
"一辆车同时在这么多地方出现，除非它会瞬移。"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只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
林蔓的指尖开始轻叩桌沿，这是她在宏盛做VP时落下的毛病。
有次并购案谈判，她这样敲了四小时，最后对方董事长直接摔了茶杯：
"林小姐是在发电报吗？"
这时，林蔓突然起身拉开窗帘，初夏的骄阳瞬间灌满房间：
"你知道现在资本市场有多么躁动吗？"
"共享单车早就被宏盛、长兴这些巨头瓜分完了，市面上投资人的热钱总得有个去处。"
"上周白酒峰会的投资人，拿着支票追了张总三条街！"
她打开手机相册，照片里腆着啤酒肚的矿老板正举着茅台酒瓶，背后横幅写着"共享经济财富论坛"。
转身时，耳坠晃出一道银弧：
"就算数据有水分，等上市后自然会有接盘侠，我只要在崩盘前将资金撤回就可以。"
“其他人又不是傻子，估计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
肖沐晨一针见血，戳穿了林蔓的自我安慰。
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行业峰会。
当时共享电动车展位被挤得水泄不通，过道里站满举着TS的FA。
洗手间隔间外，两个FA则边补妆边嗤笑：
"王总说他做了二十年汽配，现在改叫智慧出行解决方案提供商了......"
在这场资本狂欢的泡沫里，清醒反而成了罪过。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贪婪是最大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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