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分为四十营,一营千人,我等已经联系到六个营,都愿意起事”
“能当回战兵,谁愿意修路呢”
“为何只联系到六个营”
“明军营寨之间相隔颇远,平日不许通信,每月才有两次探视”
这,就是校哥儿微操小手册中的一些现代监狱条例的好处了,哪能这么容易串联?
“吧嗒、吧嗒、吧嗒”
安邦彦抽起烟斗的声音,越来越响,看来正心绪波动着。
“十日,各部各头人能凑出多少精锐,装备多少兵甲”
“两万人,弓箭刀枪都不缺,只是皮甲只有八千”
贵州不缺矿产皮革,但甲胄不多,主要是生产力与技术的关系。
去岁大败一场,被明人的火枪阵打得落花流水,安邦彦开始重视军械技术了,但并木有用。
他的手轻轻抚在一具皮甲上,这不是切成长条编织在一起的传统皮甲,而是前几日从明军将官身上扒下来的新甲。
麻将牌大小的硬皮,以扎甲方式穿叠在一起,箭射不穿,刀砍不入,甚至用枪扎,如果角度不够精准,都扎不透。
用火枪来打,也要拉得很近才能打穿,否则火枪弹头会卡在甲上。
安邦彦让人裁开一页甲片查看,原来这皮甲后嵌着一块薄如蝉翼的钢片,这钢片不坚硬也不锋利,甚至很柔软,但延展性十足,一击就变形,就是很难击穿。
不止于此,那甲皮上的皮面表层变得坚硬如铁,比常规皮甲硬多了,也不知什么道理。
他不知道这是明军新的复合甲,厚皮上捶打入铁屑瓷屑,涂上大漆,表皮就会变得无比坚硬。如此,表皮、中层、内层各具功能,能形成铁扎甲一般的层叠受力效果,但重量又与传统皮甲差不多,这是皇帝御工坊的全新杰作。
还好这种新甲,明军少数军官才有,否则这仗,还怎么打?
“不如,我们打雨仗!”
安邦彦眼前一亮,对啊,下雨天,弓箭火枪还有明人的万人敌,都会大打折扣,加上现场俘虏起事,拿下平越马驿站!然后聚齐八万大军,沿湘黔线一路烧杀劫掠、捣毁道路,贵州还能不大乱?
“两万人够吗?”
有人弱弱问道
安邦彦转身一笑
“谁说我们只有两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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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黔路之所以被称为一线路,是因为穿行在群山之中,形似一条线,易攻难守,所以需要一路设立卫所保护。
平越马驿,算是其中的一个歇脚点,也是修路重点,这里将以一个县城为标准扩建。
从空中看,蜿蜒在群山之中的一条线,与当中的一个个小圆圈,此刻如同一串糖葫芦,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的人们。
蚂蚁被分成一个个队伍,在小旗帜的指挥之下,来来回回,忙忙碌碌,挖掘、搬运、搅拌、铺平、填埋、种植.......
这是个巨大的工程,但效果也很明显。远方,已经被蚂蚁们忙碌过的那一段路,变得宽大、平坦、整齐、通畅
这个年代,想要施工高效,最好的方法就是,囤人。
队列中,一只蚂蚁举起了手,这是要去林子里方便的意思
于是他被套上脚镣,由一个看守跟着他,来到树林旁
见那人脱了裤子蹲下,看守并没在意,也就没发现这囚徒,偷偷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看守在仰望山顶飘动的小旗。
山顶,游动的哨兵背着小旗在巡逻着。
小旗哨兵的注意力,全在他身后的隐秘山谷,那是平越卫兵训练的所在。
这个山谷很大,尘烟飞扬,一队队军士正在以七人一组训练械斗,七人兵器不同,分别是藤牌兵、白杆兵、弓弩兵
校场的边沿,一队骑兵护送着车队驶入营房,车队很大,有大车数十,民夫数百。
将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发现了这一幕,皱起了眉头,今日并非运输补给的日子啊?
“来者留步”
他决定去问个明白。
“罗将军”
为首的民夫,身材极高,他掀起草帽的边沿,抬起了头。这张脸棱角分明,尤其是高高的通天鼻,显得立体而正气。
“孙......”
“嘘!去营中说话”
这位罗将军叫做罗乾象,原是奢崇明手下头号猛将,被朱燮元策反后,送到孙传庭这边训练新兵。
此处新兵共有4个卫,分别由四将领兵,来自白杆兵的秦翼明、秦拱明,他们都是秦良玉的外甥。还有一名来自镇筸兵的将领,善用强弩,名为杨正芳。
白杆钩镰枪、藤牌刀手、山地强弩、火枪与小火炮,就是他们的主要战法。当然,除了步师,还有穿山越岭的水西骑兵与矮马战队。
“叛乱又起,你等新军,此刻可能战?”
“能!”
罗乾象与杨正芳异口同声,两人都属于冲阵型的猛将,急于立功。
“若与白杆兵相比,新军还差得挺多的,且装备不精良”
秦拱明老实回答。
“不与白杆兵比,就与去岁的叛军比”
“绰绰有余,他们本就是叛军中的精锐”
“这回打的,就是去岁的袍泽,他们可愿”
“有何不愿,他们虽能战,却从未被视为袍泽,只是田奴、炮灰而已”
“况且,打败以前的贵人,还能立战功、分田亩,何乐不为?”
“那就好”
孙传庭一挥手,几个“民夫”掀起了大车上的油布
车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兵甲枪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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