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清离开太医院后,没有片刻耽搁,径直前往宫廷仓库。阴沉的天空似乎预示着前路坎坷,但她心中那份救人的执念,却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前行的方向。
宫廷仓库巍峨壮观,朱红色的门扉上镶嵌着鎏金铜钉,显得格外气派。顾婉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上前叩响了厚重的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青色官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他斜着眼打量了顾婉清一眼,语气不耐烦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来这里做什么?”
顾婉清连忙行了一礼,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奴婢是丽妃宫的粗使宫女,名叫顾婉清。今日前来,是想求取一味药材。”
“求药?”那男子,也就是王仓库主管,上下打量着顾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求什么药?可有太医院的批文?”
顾婉清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方递上:“大人请过目,奴婢想求取的是紫金藤。”
王仓库主管接过药方,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随即眉头一皱:“紫金藤?这可是稀罕物啊!库里有没有还是两说呢。况且,这药方上也没写用途,你求这药做什么?”
顾婉清心中一紧,知道这王仓库主管是在故意刁难。她连忙解释道:“回大人,这药材是用来治疗疫病的。如今隔离区情况危急,许多病患性命垂危,急需此药救命。”
听到“疫病”二字,王仓库主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将药方往袖子里一揣,慢悠悠地说道:“原来是用来治疗疫病的啊!这可是大事!这紫金藤数量稀少,用途特殊,必须得严格审核才行。”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如今这世道不太平,这药材更是珍贵。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咱家可担待不起啊!”
顾婉清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意气用事,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大人,人命关天,还请大人体恤那些正在受苦的病患,尽快发放药材。”
王仓库主管却依旧不为所动,他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说道:“顾姑娘,咱家也是按规矩办事。这药材嘛,也不是不能发,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婉清一眼,“只是这规矩,也是可以变通的嘛。”
他搓了搓手指,目光落在顾婉清身上,那眼神,仿佛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顾婉清咬了咬嘴唇,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大人,这……”
顾婉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知道,此刻与这贪婪的库管正面冲突只会适得其反。“大人,您也知道隔离区的情况。那些病患,原本都是宫里的兄弟姐妹,如今一个个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有些甚至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他们也是人,也渴望活着……”
顾婉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努力描绘着隔离区惨绝人寰的景象,希望能够唤醒王仓库主管心中的一丝良知。“大人,求您想想,若是您的亲人躺在那里,您会是什么感受?”
然而,王仓库主管却依旧无动于衷,他肥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行了行了,别跟咱家说这些有的没的。咱家也可怜他们,可咱家也得按规矩办事啊!这紫金藤珍贵着呢,没有上面的批文,咱家可不敢随便发放。”
他顿了顿,又搓了搓手指,意味深长地说道:“顾姑娘,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咱家的意思。只要你……”
顾婉清心如刀绞,她明白,王仓库主管是在向她索要贿赂。她紧咬着嘴唇,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难道,为了救人,她真的要出卖自己的尊严吗?
“大人,”顾婉清强忍着心中的屈辱,低声说道,“奴婢的月钱不多,但都愿意拿出来,只求大人能发放紫金藤。”
王仓库主管嗤笑一声,不屑地瞥了顾婉清一眼。“就你那点月钱?够干什么的?顾姑娘,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这紫金藤,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你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呢!”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仿佛在嘲笑顾婉清的愚蠢和天真。顾婉清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顾婉清的心也越来越沉。她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隔离区的病患还在等着药材救命,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流逝。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仓库里琳琅满目的药材上。或许,她可以找到其他替代品?
顾婉清正要迈步,却被王仓库主管一声厉喝打断:“站住!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咱家警告你,不要乱动仓库里的东西!”
顾婉清心急如焚,隔离区病患的景象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秒的耽搁都如同利刃般剜割着她的心。王仓库主管的贪婪嘴脸让她感到恶心,但她更清楚,此刻争吵无济于事。她必须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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