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马车上, 暗昧陡增,黎昭难以应付这样粘人的齐容与,也第一次见识到?齐容与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好了?, 婚事?要等祖父回来再议。”
这段姻缘,不管懿德伯夫妇是否认可, 黎昭都要先得到?祖父的祝福, 再迈出下一步。
黎昭掰开齐容与的手,坐远了?些, 毕竟是姑娘家,脸皮薄,多矜持。
“黎昭。”齐容与温柔唤她, 指了?指自己腰间, “缺个荷包。”
黎昭哑然失笑,堂堂懿德伯府嫡九公子,会缺荷包?再说,武将有几人会佩戴荷包?
无非是向她索要信物呢!
“好。”黎昭倚在车壁上, 无奈地拉了?拉长?音。自己的女红属实不怎么样,但他开了?口, 也不好拒绝, “对?了?, 你不许搭理那个名叫贺云裳的内廷女官。”
“为何??”
黎昭叹道:“终有一日,我会将自己的秘密全都告诉你。”
关于重生的秘密。
前提是, 他们的手能够紧紧相握,遇狂风暴雨,不离不弃。
齐容与听?出端倪, 眼里有探知欲。
黎昭肃了?脸,低头瞪他, 像只生气?的小?猫。齐容与立马妥协,并做出保证,绝不搭理贺云裳。
回到?府邸,黎昭拉过迎香,在迎香的亲授下,一针一线缝制得认真,不出三个时辰,制成了?一个雪花银底色绣聚宝盆的荷包。
黎昭高高执起荷包,眉眼弯弯道:“寓意很好,就是手艺差些,要不我重新做一个吧。”
迎香打个哈欠,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看小?胖丫头实在困倦,黎昭打发她去耳房休息,自己坐在灯下重新剪裁绸缎......天蒙蒙亮时,少女趴在桌边睡着了?,头顶紧挨针线篓,篓框里装着两?个样式相同的荷包。
次日,当齐容与收到?荷包时,淡色的唇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在一早校场晨练上,腰间多了?一对?荷包,被不知情的将士们取笑娘们唧唧,也不恼怒,还大大方方递给他们瞧,却不给任何?人触碰的机会。
“拿开你的脏手。”齐容与拍开一名将领粗粝的手掌,提着唇角晃晃悠悠在晨风舒畅的校场里,看起来心情很好。
等傍晚回到?伯府,也舍不得摘下,打算一直佩戴,就好像黎昭陪在自己身边。
华灯初上时,宫里来了?人,是针工局的女官和女工。
赶在换季前,针工局要为朝臣们量体裁衣,赶制夏日轻薄的官袍,原本是件再正常不过的公事?,可齐容与并不配合。
针工局的女工为难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女掌司。
贺云裳淡笑道:“例行公事?,还望齐将军配合。”
“尺寸我都写在纸上了?,没必要再量取了?。”
女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以丰富的经验,目视丈量坐在庭院石桌前的青年,再拿起纸条核对?,朝贺云裳点点头。
应该大差不差。
贺云裳笑意不减,美?人一笑,仿若花海万艳开,少了?清冷,多了?风情万种,“齐将军对?我似乎有成见。”
“想多了?,咱们连熟识都不算,何?来成见?”
“最?好是我想多了?。”贺云裳拿过女工手里的纸条,扫过齐容与提供的身量尺寸,莞尔道,“齐将军好体魄。”
被莫名调戏,齐容与的脸上非但没浮现羞赧,还有一丝不解和膈应,连一旁的小?童齐轩和老将魏谦都有种被冒犯的不适感?。
齐容与吊着眼梢看她一眼,淡淡道:“人要自爱。”
自爱都做不到?,何?德何?能得到?他人偏爱?
老将坐到?齐容与身边,翘起二郎腿,“《秋夕里只提了?宫怨,没提不得宠的佳人会思春啊,贺掌司一副重欲模样,是在肖想情郎啊?”
“思春”“肖想”“重欲”几词着实孟浪,贺云裳减了?笑意,瞥一眼其貌不扬的小?老头,不愿与之计较而失了?气?度。
小?童走?上前,仰头盯着贺云裳的脸,“美?人姐姐,能不能晚点思春,等我长?大娶你不迟。”
贺云裳一口闷气?怄在胸膛,更不能与一个小?孩子计较。
一连被仆人戏谑,得不到?主人家的维护,再厚的脸皮,也难以自处。她收起纸条,朝齐容与欠欠身子,带人离开。
出府的路上全是口哨声?,与初登门时的待遇截然不同,可见伯府的人是摆明了?要她难堪。
等女子离开,老将点燃烟锅,“不自爱,就难以得到?尊重,自古不变的道理。”
“谁说不是呢。”小?童附和一句,凑到?齐容与面前,“公子最?近桃花旺盛,前有黎姐姐这朵好桃花,后有一朵烂桃花,要谨慎分辨。”
齐容与推开小?童的脸,“你的黎姐姐就是我心中全部的桃花,自此?燕莺不沾枝。”
小?童抖抖手臂,头一次听公子说这么肉麻的话。
情,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老将咧嘴笑了?,这不是肉麻,是直白,对?情爱的直白,可省去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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