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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儿孙,东阳君竟请动了应祭酒,当真是煞费苦心啊。”他意味不?明地感叹道。

督管都?天学宫者称祭酒,应矣之担任祭酒之职已有上百年,如今的燕王能顺利登上王位,也多有他的支持。

因此即便是封离成这个太子,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虽还任学宫祭酒之职,但应矣之寻常已不会插手北燕朝堂之事,此番东阳君能请动他为祭礼主祭,连封离成也觉意外。

不?过东阳君对赵璟越重视,越是合了封离成的意。

他神色间流露出些许踌躇满志的意味,对两日后属于赵璟的祭礼,竟也有些迫不?及待。

深冬寒意侵袭,院中林木枝叶覆雪,檐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晕黄光芒撕破夜幕,为寒冬平添了几分暖意。

数名侍女?手捧各色衣袍冠带,敛目垂首,趋步进入房中,行走间没有发出丝毫多余声响。

赵璟站在?房中,正对着一面?等人高的巨大铜镜,两名侍女?同时动作,为他穿戴好繁复衣饰。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说?得着实不?错,穿上这身?祭礼所用的冕服,便是赵璟这张看上去憨厚朴实的脸也莫名多了两分威仪。

他对着铜镜抬起?袍袖,欣赏着自己?这副装扮,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上百名绣娘花了月余,依照他的身?形赶工出的服制,自是无一处不?合身?。

再过两日,待举行过祭礼,他便是北燕公子了!

他的父亲是北燕国君,母亲是已故的先王后,祖父执掌玄甲骑,是燕国手握大权的东阳君,赵璟如何能不?感到得意。

他活了十多年,从不?曾想过自己?有如此显赫的身?份,直到数月前才知,原来自己?不?是什么卑贱庶民,只是意外被庶民收养。

在?他体内,原来流着北燕最尊贵的王族封离氏的血!

在?来到东阳君府后,他便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邺都?那些以前从未拿正眼瞧过他的世族,如今都?要向他低头俯首,争相请他赴宴,奉上各色礼物讨好,如何不?让赵璟觉得畅快。

他向身?旁青年门客道:“今日,奚氏来信请我赴宴……”

经梅林一事后,周蕴便向东阳君请辞,不?过赵璟这些时日也用不?上什么护卫,他被自己?的祖父禁了足,不?允踏出房门半步。

赵璟自是没有胆量反抗东阳君,见他竟不?肯押来溯宁向他赔冒犯之罪,心中更是满腹委屈和牢骚。

他并不?知道溯宁能登上明月楼意味着什么。

赵璟生在?乡野,在?此之前连修行是什么都?不?甚清楚,对修士境界就更没有概念。

在?他的观念中,自己?既然是国君的儿子,那北燕除了国君和太?子,便没有比自己?更尊贵的人。

便是溯宁修为再高,她能和玄甲骑,能和整个北燕对抗么!

不?过这些话,赵璟自是不?敢当着东阳君的面?说?,面?对东阳君的训斥,他始终一副诚惶诚恐,知错悔改的模样。

这是赵璟在?乡野庶民中学来的智慧,如今他还需倚仗东阳君,当然不?敢对其有任何悖逆。

而赵璟话一出口,青年门客已经听出了他言下之意,却并未遂他的意,一板一眼道:“两日后便是公子回归王族的祭礼,君侯有命,请公子在?府中静心学习祭礼仪程。”

赵璟的脸色顿时变得不?怎么好看,恰在?这时,有侍女?捧着玉带上前,与转身?的赵璟一撞。

他看也不?看,抬脚便踹在?侍女?身?上,口中骂道:“笨手笨脚的蠢东西!”

屋中侍奉的仆婢见此,都?噤若寒蝉,垂下头不?敢言语。

手捧玉带的侍女?跌在?地上,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低头察看,见玉带完好才松了口气。

青年门客皱了皱眉,示意她放下玉带,交与身?旁另一名侍奉的女?侍,暂且退下。

侍女?如蒙大赦。

灯烛映明室内,姜云来站在?檀沁面?前,困惑道:“王族公子的祭礼,带我去?”

两日后,赵璟明证身?份的祭礼将?在?都?天学宫举行,身?为邺都?世族,檀氏自然也有资格前往观礼。

以檀沁的身?份,檀家家主自是不?会携她前往,不?过此番,是东阳君亲自请她前去。

请她带着姜云来前去。

姜云来实在?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带上自己?。

在?长缨入都?天学宫后,他本以为自己?也该结钱走人了,没想到檀沁还是将?他留在?了身?边。

也没干什么事就能领一份钱,姜云来心中着实不?怎么踏实。他的运气向来不?好,也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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