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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又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慈爱地说:“小伙子,后会有期。”

陈来顺回家了,他一进院里就喊:“春晓,春晓!”可是没人应声。陈来顺心里嘀咕:“哪去了,天都黑了。”

陈来顺走进屋,拉亮灯,把捡来的菜叶在水管里洗净,烧开了水,把白面条放进了开水里煮,他做了一锅香喷喷的白菜面条。面条醲了,陈来顺左等右等却不见庄春晓回来,他“吸溜溜”吃了两大碗面条,抹了一把嘴巴,“呃呃”打嗝,才觉浑身舒服多了。

昏暗的灯泡把出租小屋照得若明若暗,陈来顺的心如波涛汹涌,拍打着心的堤岸,那浪花拍击在心的礁石上碎成了雪白的水瓣。明天咋办?明天的饭咋办?想着想着,他的心房又黯淡了,他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口水流成一条线,线断了,滴在了胸前的衣服上,洇湿了一片。

“老公,醒醒!”陈来顺在沉睡中被人拍醒,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庄春晓回来了,忙问:“你,这是?”

庄春晓高兴地说:“俺今天去一家饭店应聘,聘上服务员了,月工资六百块呢,今天就上班了。看,俺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

“烧鸡?”陈来顺大喜,上来撕下一条鸡腿,丢进嘴里,狼吞虎咽。他回过头,见妻子怔怔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油手,笑了。

庄春晓看了一眼锅里:“你煮了面条?”

陈来顺面有羞涩地回答:“是。”转眼之间,一颗晶莹的珠子从眼角滚落下来。他想:“陈来顺啊,陈来顺,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子汉,连个女人都不如,你真是枉为男人,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扇自己几巴掌。从明天起,哪怕找一份打扫厕所的工作俺也去干。”

次日,陈来顺又去了劳动力市场,这次,他不虚此行,找了一份搓澡的活儿。在热气腾腾的澡池子边,陈来顺穿着一条裤头,给一个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搓澡。男人或白或黑,或高或胖,在他面前一躺,叉开两腿,晃出下体。陈来顺拿着一块大大的澡巾在那些人身上搓着,搓出的一条条灰,像一条条蚯蚓在手上滚动,让他恶心,以至下班回家后,他用肥皂把手洗了又洗,牙刷了又刷,这种恶心感才稍微轻点。

天渐渐冷了,冬天来临了,澡堂外面飘起了漫天的雪花,如轻盈的玉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撒在了江河的大街小巷,一会儿雪盖住了屋顶,铺满了路面,压折了树枝,掩住了物体表面,整个江河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陈来顺依然在澡堂里穿着裤头为人搓澡。门楣上挂着厚厚的皮棉帘子,人一进一出之时,皮棉帘子一掀一开之间,冷热迅速地对流,陈来顺就感受着两个极端温度的轮流冲撞。他的鼻子受不了,出现了过敏性鼻炎,他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工作了。可是哪坦克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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