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储君的废立是国之大事,父子之间的骨肉亲情,很难轻易被离间。
王爷须得找到一位皇帝亲信的大臣,他说的话要足以取信于皇上,平日里为王爷说些好话,关键时刻便可奋力一击,内外夹攻,里应外合,这样我们的计划才能万无一失。”宇文述继续说道。
“宇文公可有合适的人选?”杨广沉吟片刻,颔首问道。
“现在能改变皇帝心意的人,只有杨素。而杨素最信任、凡事都与之商议的人,是他的弟弟杨约,兄弟情深。
小臣平素与杨约有些私交,王爷可让小臣入京运筹,交好杨约,共同图谋东宫之事。”宇文述说到这里,拱手又向杨广施了一礼。
“嗯!对于越国公,无论花多少心思,都一定要把他拉拢过来。”杨广露出笑容,眼神急切,有些迫不及待:“那宇文公的第三条妙计呢?”
“至于这第三件事嘛,废除东宫乃是天大的事,若太子没有做出大恶大奸之事,皇帝凭什么废除他?
王爷还得买通一个太子亲信之人,让他出首告发,无事说成有事,小事变成大事,有了人证,让太子分辩不得,废立之事必成。
后宫里有皇后作主,朝堂上有大臣取信,又有太子亲信出首作为人证,何愁此事不能稳妥?”
“啪!啪!啪!”杨广很有节奏地鼓掌大赞。
“这两件事就有劳宇文公了,财货的事,由本王来准备,宇文公可择日进京筹谋此事。只要诸位尽心为本王谋划,他日功成,本王必与诸位共享荣华富贵。”
……
杨广回到京城,随行车马侍从,极为俭朴。对待朝中大臣,礼节周至,言辞谦恭,刻意结交示好,在朝中赢得了不少威望与支持。
回扬州前,他去皇宫中辞别独孤皇后,装作情难自禁,潸然泪下:“儿臣镇守他方,又要和母后分别了,儿臣心中甚是依恋,愁绪难解。”
“这次京城一别,不能在母后膝下侍奉,等再次见到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泣不成声,伏在地上不能起来。
“广儿你在地方驻守,哀家如今又年纪大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独孤皇后也流下了眼泪,母子相对而泣。
杨广见时机成熟,便悲声说道:“广儿见识浅薄,才能不足。”
“常常遵从父皇母后所言,保持兄弟和睦,但不知犯了什么过失,惹得大哥心存怒意,不喜欢广儿,还时常想要加以陷害。”
“广儿时常担心,有小人在太子面前搧风点火,诽谤广儿,太子会误信了谗言,设毒计陷害广儿,因此广儿常因忧虑难以入眠,深恐危险将至。”
……
午时的风吹拂着玉萝宫里的窗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独孤皇后闭上眼睛,她的内心里,很是无奈。
看来这个太子杨勇也渐渐不能容人了,哀家为他娶了元儿,意在联姻兴盛皇室基业,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忤逆,完全不把哀家的心意当一回事,一味地宠溺云氏,辜负了元儿。
独孤皇后心中忿忿不平,对太子也是日渐疏远。
……
宇文述悄然入京,多次宴请杨约。
杨约任大理寺少卿,乃是越国公杨素之弟,平日里与宇文述有些交情。
商彝周鼎,秦珠汉玉,彝上朱砂连翡翠,鼎中紫烟结青云。
先以大量珠宝财物相送。
姿意结交,日日殷勤相邀,出入高档酒肆茶寮,红楼楚馆,两人相谈甚欢。
这一日,宇文述又约杨约来府上饮酒。
饮至开怀处,宇文述突然诗意大发,说道:“琼脂玉碾连环扣,琉璃盏镶玛瑙珠。”
“宇文兄好兴致!玉鸳鸯衔夜光珠,红珊瑚伴金如意。”杨约笑着接口道。
两人相视而笑,颇有伯牙逢期之感。
“今日述与惠伯老弟相饮甚欢,不如咱们设局嬉玩。”宇文述提议。
“甚好!”杨约饮茶笑道。
宇文述拍了拍手,宇文化及引来几个仆从,将手中托盘中的器物摆在长几上,微笑着向杨约见礼。
杨约一看,除了刚才两人对诗中提及的珠宝,还有大量其他的珍玩。案几上尽是奇珍异宝,熠熠生辉。
“今日之局,只为尽兴。倘若惠伯赢了此局,述便以这些玩物相送,万望惠伯不要推迟。”宇文述笑意盎然。
杨约谦让一番,欣然同意。
时光静好。黑白相缠,情深意笃。杨约始终保持着优势。
“今日惠伯如有神助,愚兄甘拜下风,来日再战。”宇文述输得风轻云淡,不着痕迹。
但是杨约哪里会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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