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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枢却是摇了摇头,“这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你们婆孙二人,毒不是她下的,难不成是你这老婆婆或者小孩下的?至于今后,除有养济院、安济坊照看你们婆孙,本官再额外出钱助你孙子上学,可好?”

穆辑也心里暗暗点头,徐阿四死亡,杨雪花被抓,剩下婆孙两人确实符合养济院的收养条件,老爹还肯再出资相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穆天枢虽然判案能力一般,但对百姓也是算好了。

徐家老太太却还是老泪纵横,“大人啊,养济院怎么比得上自己家?别人哪儿有我这儿媳妇细心周到?还有我这可怜的孙儿,刚没了爹,娘也要被捉了去……”

穆辑听到这里心头突然一动,疑窦出现了……

徐家老太太如此信任杨雪花是为什么?

徐阿四常年卧病在床,都是杨雪花在照顾,一般人接触不到药物和食物。

这老婆婆眼不瞎、耳不聋,儿媳妇的行为也瞒不过她。

如今发现她儿子口中含有砒霜,她却依然认为杨雪花不是凶手?

是杨雪花的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另有蹊跷?

眼见穆天枢要驳斥徐家老太太,穆辑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穆天枢这才停下。

“大人且慢。”

穆辑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中堂,对穆天枢行礼。

虽然是父子,但公堂上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我认为此案或许另有冤情,不如让小子去徐家走一趟,寻个一二,大人再做定夺。”穆辑道。

穆天枢看自家儿子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穆辑一定又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应允道:

“行吧,那你和崔捕头到那徐家宅子去再巡查一番吧!退堂!”

“威武……”

众人躬身行礼,待穆天枢离开公堂后,穆辑便与崔捕头一同前往徐家小宅。

……

穆辑和崔捕头赶到徐家门口,见到一位灰布长衫、满头大汗的中年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赶路。

此时正值夏天,天气极热,穷人穿短打,富人穿丝绸,可此人却如此穿着,好生奇怪!

穆辑好奇的观察了一下这人,只见他鼻尖上挂着汗珠,手里扇子直摇,显然很热,但他的长衫却裹得严严实实,袖口扎得一丝不苟。

崔捕头见到此人却是打了个招呼:“咦?解老大?刚才在衙门口看见你,这么快就回家了?”

穆辑闻言也是恍然,这位就是徐阿四的邻居解老大。

解老大拱拱手,“见…见过衙内和崔捕头,这不家里突然有点事情,赶紧回来看看。”

“哦?出了什么大事?赶得这么急,瞧把你给热的。”崔捕头笑道。

解老大面色尴尬,“没什么大事,劳崔捕头挂念了,您贵人事忙,还是公务要紧。”

崔捕头点点头,穆辑却是疑惑的看了解老大一眼,总感觉这解老大有点紧张。

不过穆辑也没有多想,和崔捕头一起进了徐家宅子。

两人来到徐阿四的卧室,撕下了门上的封条,推门进去。

穆辑开始勘察现场,先拿起了床边柜子上的药罐,查看里面的药渣,并无砒霜的异味。

而床上枕头和被子上都有少许褐色的痕迹,似乎是沾到了药汁。

穆辑再四处查看,在房间墙角发现了一张曾经折叠的纸,似乎包过什么粉末,穆辑闻了一下,有砒霜的药味。

穆辑再搜查也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于是便回了开封府。

回到开封府已经是正午,公堂里正在休堂,穆天枢正和一位陌生人在后院树荫下喝茶。

“爹,我们回来了,这徐家宅子里确实有一些新的证物。”穆辑一边走过去一边道。

“好,来来来,给你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庐州的学子,包拯。”穆天枢指着和他喝茶的年轻人说道。

穆辑闻言也是一惊,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皮肤黝黑,一头飘逸的乌发束着白色丝带,额头上有着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可不正是电视里包拯的形象吗?

本来还以为包拯还在哪个疙瘩里读书呢,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

“这位包拯聪慧过人,学富五车,我看今年的科举有很大概率上榜,辑儿可要多向他讨教啊!”穆天枢继续道。

包拯微微一笑,对着穆辑拱手道:“不敢当,晚辈也闻衙内少年英才,助府尹大人屡破奇案,此次我也是特地来拜访讨教的!”

穆辑对这位历史上的铁面判官本就崇拜,现在更是印象极好,连忙也拱手道:“指教不敢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们应该互相学习。”

包拯又道:“在下今日获得一份案卷,衙内是否有兴趣看看?”

“对不起,本人现在正在探查一桩命案,公务繁忙,恕我暂时不能招待。”穆辑道。

包拯闻言也来了兴趣,“在下能否一同前往?”

“这……”穆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穆天枢。

穆天枢咳了一下,“年轻人互相提携对彼此有益,你们就一起去吧!”

既然父亲都没有意见,穆辑也只好同意了,看来父亲是真的很看好包拯。

于是穆辑带着包拯和崔捕头一起来到了殓尸房中,穆辑再一次观察起了尸体。

银针变黑是做不了假的,死者口中确实有毒。

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为什么药渣里又没有毒?

但现场却有含有砒霜粉末的包装纸。

穆辑思索着,然后把死者的眼皮扒开细细观察。

只见死者的眼球上已经起了一层白霜,模模糊糊的。

“这里太暗了,崔捕头,你叫人将尸体挪到院子里,放到太阳底下。”穆辑道。

“好说,交给我。”

于是徐阿四的尸体便被搬到了外面。

开封府众人听到动静也都纷纷聚拢过来。

夏天的太阳光极强,穆辑再一次扒开死者的眼皮,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他似乎发现了一些疑点。

除了那层死后形成的白翳,在死者的眼结膜下,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出血点!

死者眼结膜的出血点数量不少,但都只有针尖大小,并且被死后眼球上形成的白翳混淆。

如果不是坚持把尸身搬到太阳底下仔细观察,恐怕就是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仵作都发现不了。

眼结膜出血一般是由于机械性窒息,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穆辑心中了然,道:“死者不是被毒死,而是被人掐死的。”

话音刚落,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仵作和衙役们脸上纷纷显出不信之色。

“小衙内莫不是看错了吧?我这把老骨头搞仵作三十多年了,这双眼睛不会看错的。”验尸的焦仵作连忙道,“银针变得乌漆麻黑,分明是服了砒霜,而且脖子上半点痕迹都没有,怎么会是掐死的呢?”

周殓夫也道:“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是不是掐死,一眼就看得出来,砒霜被银针验出,是有真凭实据的。”

毕竟事关他的奖金,他自然着急。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包拯也是眉头微皱,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穆天枢也有些拿不准,他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糊涂蛋,一会儿觉得应该眼见为实,焦仵作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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