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那里耍威风!”左侧马车车帘掀开,长孙无香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李胤顿时有些慌了神,赶紧策马回转:“胡闹,你由着她们也就罢了,怎么也跟着胡闹?”
“谁胡闹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妾身等姐妹,已嫁进了胤郎的门,给你为妻做妾,自然该夫妻一体才是!胤郎说过,妾身等可都是你李胤的家人,既是家人更该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咱们如今虽不是王侯了,可还一样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夫君在前拼杀,妾身等没理由不与自家男人同生共死。”长孙无香说完白了李胤一眼,身后又钻出个魏国定阳郡主元如婳,悄生生站在了长孙无香身边。
“无香姐姐说的不错。”右侧车厢前,已然站立着柳轻眉,和抱着长琴的陈圆圆。柳轻眉娇声道:“妾身等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拿不得刀枪,也不能为胤郎冲锋陷阵,可夫妻一体,家人齐心原也应该,摇旗呐喊,擂鼓鸣琴,为夫君和麾下将士们,鼓舞士气,妾身等却也是力所能及的。”
“咚!咚!咚!”军阵后,那面巨大的牦皮大鼓突然传来三声响动,李胤举目望去,却见一大群莺莺燕燕,柳绿桃红早已聚集在大鼓下,那手里拿着鼓槌的绝代风华,刚刚卖力敲击的婀娜身影,不是沈漫云,还能是谁?而大鼓之上,尚且有一黑衣女子悄然而立,手里正紧紧握着两面令旗,衣袂飘飘,如仙子临凡,一头银发随风飘舞,若神女降世。正是心狠话不多的练霓裳。
“你们……唉!好!等回去再挨个收拾你们不迟!”李胤在马上摇了摇头,撂下一句狠话,后再次调转马头,朝着城墙上大喊:“既然陛下执意要战,李胤也不再多言,城上之人尽快散去,我这叛逆,可要下令放炮攻城了。”
“李胤,不可啊!这一旦开战,可就真的要坐实你叛逆之名了。”杨延俊大声呼喝。
“哈哈哈……太子于我有提携之义,李胤不能不到他灵前致祭;老国公于我有回护之情,又是我内子祖父,李胤更不能不亲至灵柩前,为他发丧送葬;供奉殿!无端劫杀我妻妾,云芮,黄蓉等数名女眷无端被伤,此仇不报,李胤枉为男人,更不配为人夫!若陛下允我此三件,待事毕后,李胤自然领兵退去 如若不依……神挡杀神,魔挡诛魔,不达目的,李胤绝不后退半步!我只求无愧天地,无愧于心,至于身后名声,是褒是贬,自有天下百姓评说,李胤……顾不得那许多!”李胤猛然高举左臂。
“李胤!竖子!你还有脸提苒儿对你有恩?你暗通太子妃,私占孙良娣,就是这般报他提携之恩的么?朕赐你王爵,将公主下嫁给你,你呢?不仅屡屡公然顶撞忤逆于朕,还阳奉阴违,色欲熏心,不仅夺走沈漫云,更是与刘华,贾妃暗中私通,这就是你所谓的重情重义?你分明是恩将仇报!”既然已经撕破脸,到了两军对阵的程度,隆德皇已然威信全无颜面扫地,还需要顾忌什么?索性就将李胤的丑事全都抖落出来。
“呵呵……,好一个赐我王爵!我祖上起于微末,于乱世之时,打下宁流两州基业,宁流两州本就属我宁王府,然,为了百姓能少受些战祸,我宁王府自愿归随大唐,如今已历四代五世,这些年来,宁王府东征西讨,镇守北疆,为大唐遮风挡雨,北疆数坐英灵山,坟茔遍布,白骨累累,你大唐朝廷,可曾给宁州调拨过一两军饷一石粮草?你赐我王爵?若我宁流两州自立于北疆,这些年,你大唐挡得住魏燕南下?没有镇北军的威慑,楚,凉早就将你的大唐分儿划之了,还能允你今日在此避实就虚,满口假仁假义?”李胤也毫不客气的回骂。
“可我宁王府,自归随大唐,世代忠良,忠心为国,你呢?隆德皇李昶!你做了些什么?你百般逼迫,千般算计,当年逼迫我父不得不将仅有五岁的我,送到京都为质,使我背离故土,父子分离,至死不得相见,这就是你对宁王府,对忠良所为?”
“放肆,朕乃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尔宁王府不过朕治下……”。
“少在那说那些空口白话!一国之君?一国之君该做的是举贤任能,该做的是让百姓衣食无忧,该做的是严苛法度,抚慰忠良,严惩宵小,而不是让你们凌驾于万民之上作威作福,欺压良善随心所欲!君不正,民自反之,失民心,而国必亡。你首鼠两端,一边假仁假义伪称圣明,一边男盗女娼,重用死党,纵容你的儿子为非作歹践踏良善,致使朝纲崩坏,诸侯不臣,你这般的君主,迟早要把江山毁掉。”
“你……”。李昶被气的脸色苍白,胸口极剧起伏。
“哼,我在洛阳为质十余年,遭李苕李莙屡屡欺凌,几经生死,数度几近殒命,你眼不瞎耳不聋,明知道是你儿子所为,偏偏装聋作哑,纵子为恶,这就是你所谓的恩?脸呢?”李胤坐在马上大声喝问,隆德皇偏偏有口难言,是个人只要不傻,都能知道,李胤说的是实情,他辩无可辩。
李胤继续喝骂:“李胤不才,但祖上遗训从不敢忘,大唐为魏所逼,是我李胤力挽狂澜,一力为大唐,为你挽回颜面,使大唐治下百姓免于年年纳贡的凄惨,虽不敢说功莫大焉,可总比你这束手无策的一国之君强吧?你将云芮和果儿赐婚于我,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不过是想收拢于我,让我为你卖命,为你效力!即便如此,李胤依然对你心生感激!因为,无论是云芮也好,果儿也罢,至少对我李胤情真意切,不似你那般假仁假义,虚伪,李胤能得此等女子为妻妾,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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