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瞎子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王春祥的声音。他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终于接住了王春祥扔过来的解药,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随后,他又将解药朝着下方的张麻子和大癞子扔了过去:“下面的,接着解药!”
张麻子和大癞子听到喊声,赶紧伸手接住解药,吞了下去。四人服下解药后,感觉好了一些,便继续小心翼翼地向下滑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人终于“砰”的一声,落在了幽魂谷半山腰的一个宽阔平台上。这平台像是一条巨大的腰带,缠绕在半山腰上,向下望去,深不见底,仿佛是一个通往地狱的深渊。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给这地方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又恐怖的气息。
大癞子站稳脚跟后,环顾四周,突然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我认得这个地方!上次我和宋子健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说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回忆,“那次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我们在这下面遇到了好多奇怪的事情。”
王春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看着大癞子问道:“大家都没事吧?这瘴气的毒性很强,即使吃了解药,也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大家要小心,千万别出现幻觉。”
张麻子听到“幻觉”两个字,不禁好奇地问道:“大癞子,你之前在这里看到什么了?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王春祥皱着眉头,解释道:“这瘴气中含有一些有毒的物质,一旦吸入人体,会影响人的心跳、呼吸和大脑的正常功能,从而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
大癞子听了王春祥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上次我和宋子健在这里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还有什么吊死鬼之类的东西,把我们吓得够呛。现在想来,那些可能都是幻觉,但那个梁王神庙,我觉得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大癞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平台上走来走去,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之前的经历。突然,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想我知道了!这梁王墓肯定是利用了这幽魂谷的天险作为屏障,这瘴气和谷里的野狼群就是第一道关卡,用来阻止外人进入。”
大癞子越说越激动,他继续说道:“你们想想,关于大梁王的传说,他能顺利地穿过这幽魂谷,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觉得,他身边一定有四大能臣的帮助。而这四大能臣,说不定就是王春祥、王大帅姥爷、张麻子和孙瞎子的老祖先。”
大癞子的话让其他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色。
大癞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们看,这次下谷的人,除了我,你们都和梁王墓当初的修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四本书的主人都在场,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我觉得,这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全了,大梁王的宝藏,这次肯定是唾手可得!”
大癞子越说越兴奋,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心中暗暗窃喜。他觉得自己的推测非常合理,这次的行动一定会成功。而其他三人则陷入了沉思,他们不知道大癞子的话是真是假,但此时,他们已经身处这危险的幽魂谷中,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前进,去探寻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这幽魂谷内,王春祥的脚步却比旁人多了几分沉稳与笃定。只因每年寒冬,当血燕窝在谷中隐秘处凝结成型,他便会冒险前来采摘,年复一年,对这谷中的路径虽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比其他人熟悉许多。
“王春祥,现在咋办?你倒是说个话啊!”张麻子跟在后面,满心的不耐烦与焦躁,扯着嗓子喊道。
王春祥神色凝重,目光在周围的迷雾中快速扫过,随即说道:“大家别慌,跟着我走,咱们继续往前探路,记住,一定要保持冷静,这谷里到处都是危险,稍有不慎,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说罢,他走上前去,拉着孙瞎子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前面探路,张麻子和大癞子则心怀忐忑地跟在后面,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他们踏上的是一条荒废已久的山路,路面上杂草丛生,嫩绿的青草在雾气的滋润下肆意生长,其间还交错着一丛丛酸枣树和痢疾藤,那酸枣树的尖刺在朦胧中闪烁着冷光,仿佛在警告着闯入者。四周的雾气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紧紧笼罩,能见度极低,仿佛置身于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
走着走着,张麻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怀疑。“王春祥,你这是领我们去哪儿呢?这怎么越走越高了?不是应该往谷底去吗?你是不是想找机会逃走,把我们几个扔在这儿?”张麻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恐惧,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王春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瞎想什么呢?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这谷底的路错综复杂,我刚刚是想找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下去,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往回走。”
于是,众人转身往回走。可没走多远,张麻子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这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浓重了,像是一堵厚实的墙,让人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而且,脚下的路况也越发危险起来,原本就崎岖的山路变得更加湿滑,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山谷。
“这鬼地方,真是邪门了!”大癞子嘴里嘟囔着,突然,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你们……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好像是刘媒婆的声音,她在叫我回去呢。”
大癞子的话刚说完,张麻子也浑身一震,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我也听到了,是我媳妇四妮的声音!她在喊救命,不行,我得去救她!”说着,他就要冲下去。
王春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张麻子。“你疯了!这都是幻觉,你下去就上不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壶,拧开盖子,朝着张麻子的脸上泼了过去。“清醒一点!”
张麻子被冷水一泼,打了个寒颤,眼神也稍微清醒了一些。王春祥又从背包里拿出几条湿毛巾,分给大家。“都用湿毛巾敷脸,这样能让我们的头脑更清醒一些。”
众人照着做了,果然,当他们再次静下心来倾听时,那令人揪心的呼喊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春祥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解释道:“这都是瘴气在作怪。虽然我们之前吃了解毒药丸,但这谷中的瘴气太重了,还是有少量的瘴气侵入了我们的身体,影响了我们的神经系统,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大癞子听了王春祥的话,回想起上次他和宋子健在这幽魂谷中的经历,不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上次我和宋子健也是听到了各种奇怪的声音,看到了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原来都是因为这瘴气啊!我当时还咋咋呼呼的,结果把宋子健也给带偏了,让他也产生了幻觉。”
王春祥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大家一定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这幽魂谷里,除了我们四个,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动物。千万不要被这些幻觉所迷惑,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大癞子的脚步有些虚浮,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他扯着嗓子朝王春祥喊道:“王春祥,这鬼地方到处都是危险,我们真能走出去吗?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万一那些幻觉再来一次,我们可咋办?”
王春祥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看了大癞子一眼,说道:“大癞子,在这鬼地方,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可能是假的,你得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要心里稳得住,就能分辨出危险。”
大癞子一脸茫然,挠了挠头:“啥直觉啊?我这心里乱得很,哪还有啥直觉。”
王春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人的直觉是很奇妙的东西,它不会像眼睛和耳朵一样被这谷中的瘴气所迷惑。就像有一次,我在山林里遇到一只老虎,它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块大石头,可心里就是莫名地发慌,后来才发现那是只老虎。这就是直觉,它能在关键时刻提醒你。”
孙瞎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微微点了点头:“王春祥说得对,这危险的地方,往往意味着我们离梁王墓更近了一步。我这心里啊,也有一种感觉,我们这次来,是命中注定的。”
王春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继续说道:“我和大帅那次发现梁王墓,纯粹是个意外。我们在山上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滑落了下来,等我们在梁王神庙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神秘的地方。后来我们找到了梁王墓的入口,可当时我的腿受了伤,没办法进去,大帅一个人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从那以后,我多次尝试寻找那个地方,可每次都失败了,那梁王神庙也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张麻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王春祥,你说的这些也太玄乎了吧!这梁王墓的入口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孙瞎子冷笑了一声:“哼,你们不知道,这石林和原始密林,其实是我孙家祖上建造的。那石林叫意林,原始树林叫知返林,都是按照乾坤伏羲八卦排列的迷宫,一般人进去了,根本就出不来。”
张麻子和大癞子听了孙瞎子的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老孙,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这次可就全靠你了。只要你能带着我们找到梁王墓,好处少不了你的。”大癞子激动地说道。
王春祥却摇了摇头,一脸坚决地反对:“不行,这太危险了。宝藏再好,也没有我们的性命重要。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这鬼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张麻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抽出匕首,指着王春祥的鼻子骂道:“王春祥,你少在这儿给我装好人。今天你要是不配合我们,我就杀了你。别忘了,上面山洞里的那四个女人还在我们手里呢,你要是不听话,她们都得死!”
王春祥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好,我陪你们一起冒险。但你们要记住,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们就立刻往回走。”
四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装备,用冷毛巾敷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继续沿着狭窄的山道前行。这山道越来越狭窄,两旁是陡峭的悬崖,脚下的路也崎岖不平,时不时还有一些松动的石头,稍不留意就可能滑落山谷,可谓是险象环生。
张麻子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这梁王墓一定就在这幽魂谷底,我根据那四本古书的金字破解了这个秘密。虽然这秘密有些笼统,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找下去,一定能找到的。等找到了宝藏,我就把这些人都解决掉,到时候这宝藏就全是我的了。”
大癞子的心思也不简单,他想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拿到宝藏,张麻子这小子肯定也想独吞,我得防着他点。等进了墓,找个机会把他和王春祥都解决掉,孙瞎子一个瞎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而王春祥则是满心的无奈和担忧,他只想着能尽快找到宝藏,救出山洞里的女人,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孙瞎子则是出于对祖上秘密的好奇,想要亲眼看看这传说中的梁王墓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幽魂谷中,迷雾好似一层又一层怎么也扯不断的轻纱,将四个人的身影裹得严严实实。王春祥紧紧地拉着孙瞎子的手,一步一步地在这崎岖湿滑的山道上艰难地摸索着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谨慎。大癞子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着,脚下的步伐也有些踉跄。而张麻子则走在最后,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匕首,时不时地用匕首拨开前方的杂草,脸上满是警惕与不安。
“嘶——”突然,张麻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猛地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死死地盯着前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喊叫:“蛇……蛇啊!”
王春祥和大癞子听到张麻子的喊声,浑身一震,连忙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前方的草丛中,赫然盘踞着三条粗壮无比的蟒蛇,那蟒蛇的身躯比人的大腿还要粗上几圈,身上的鳞片在这朦胧的雾气中闪烁着冰冷而又阴森的光,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扬起,吐着长长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向他们宣告着这片领地的主权,又像是在对这几个不速之客发出死亡的威胁。
孙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嗅觉却异常灵敏。那股刺鼻的腥臭味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有蛇!”他大声喊道。
王春祥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大家都别乱动,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静止的猎物,我们慢慢往后退。”
可是,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那三条蟒蛇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突然动了起来,它们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如闪电般朝着四人快速游了过来。
“跑!”王春祥大喊一声,率先朝着一旁冲了过去,试图绕过蟒蛇。
张麻子、大癞子和孙瞎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方向,撒腿就跟着王春祥狂奔起来。
大癞子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突然,他感觉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其中一条蟒蛇追上了他,一口咬住了他的屁股。
“啊!”大癞子发出一声惨叫,但求生的欲望让他顾不上疼痛,他拼命地挣扎着,双腿不停地蹬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跑去。也许是因为蟒蛇还没有完全将他咬住,也许是老天眷顾,他竟然奇迹般地挣脱了蟒蛇的蛇口,但屁股上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
大癞子这一跑,脚步变得更加慌乱了。他一个不小心,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在地。而紧跟在他后面的张麻子,根本来不及刹车,被大癞子的身体绊倒,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在扑出去的瞬间,他的手慌乱地乱抓一气,竟然一把扯掉了孙瞎子的裤子,然后紧紧地抓住了孙瞎子的腿。
王春祥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一看,想要伸手去拉他们,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也被绊倒在地,四个人就像一串失控的皮球一样,顺着陡峭的山道快速滚落下去。
在滚落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体不断地与石头、树枝碰撞,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和淤青。张麻子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前金星直冒;大癞子的胳膊也被一根尖锐的树枝划伤,鲜血直流;王春祥的后背被一块石头硌得生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孙瞎子则紧闭着双眼,双手死死地抓住盲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个人终于在一棵生长在悬崖边的大树旁停了下来。张麻子的身体悬空在悬崖边上,只要稍微一动,就可能会坠入万丈深渊。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大声喊道:“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
王春祥此时虽然也浑身疼痛,但他还是强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发现这悬崖并不是很深,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树冠,距离谷底大概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张麻子,你千万别乱动!”王春祥大声喊道。然后,他快速地爬到大癞子身边,从大癞子的行李袋中翻找出登山绳。
王春祥拿着登山绳,迅速地回到张麻子身边。他将绳子的一端紧紧地套在张麻子的手腕上,然后另一端系在了大树的一根粗壮的枯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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