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童就这样儿戏一般地定了终身。
小元柔一脸愁苦:“我生病了,你有没有钱啊。”
男童抿了抿唇:“那我去赚钱,等我赚了钱全都给你。”
小元柔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好啊,你可别骗我,我叫李元柔,你叫什么名字?”
“萧洛白。”
小元柔又指着卧在地上的狗子问:“它叫什么名字?”
萧洛白道:“狗子。”
小元柔皱眉拒绝:“这名字不好,狗狗应该叫旺财,这样才能让你多多的来财。”
萧洛白:“好,依你。”
小元柔眉眼弯弯:“萧洛白,你要好好活着啊,我也是,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萧洛白微笑不语,小元柔不依不饶:“你说话啊!”
萧洛白眉目舒展,轻声开口:“好,都依你。”
又过了一日,萧洛白同他师父一同送小元柔下山,萧洛白问师父要送她去哪里,他师父说送至城中自有人找。
萧洛白问师父,为何总觉得李元柔有些熟悉,他师父笑而不语。
小元柔喊饿,师父给两个孩子买了肉包,小元柔吃得狼吞虎咽。
萧洛白给她顺了顺背,摇头失笑:“你爱吃这个?慢点吃,我这里还有,都给你。”
突的有马车经过,小元柔认出了马车里的长姐,撒腿就跑过去,跑到马车前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望着萧洛白:“萧洛白,记得来找我啊。”
马车急停,侍卫齐齐出列维持秩序,将看热闹的人挡在外面,萧洛白和他师父也被挡住不得靠前。
失而复得的喜悦令马车上的少女抱着小元柔又哭又笑,笑完了又冷了眉目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红木戒尺啪啪两下朝小元柔的屁股上打了过去,嘴里斥道:“你去哪了知不知道长姐都快急死了。”
远处萧洛白已经被他师父拉着走了,他频频回头张望,努力将全身的力气都灌入双腿想把自己定在地上。
他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她挨打了,我想过去帮她。“
师父拉着他一边拖行一边说:“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替她挡着,别看了,先回去,过几年就又能看见了,是你媳妇跑不了。”
………………
天色破晓。
李元柔于睡梦中猛得惊醒,额头沁出了汗珠。
她惊魂未定,臀上传来丝丝痛意的错觉,仿佛她的魂魄还留在梦中未能及时抽离,仿佛梦中她刚寻到了长姐被她打了那两下。
她神魂俱震。
这是梦吗?
是穿越时空?
是平行世界?
是上帝视角?
她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她原来很久以前就来过这异世一次了,她现在甚至又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她为何有两个人的记忆,梦里还能将自己与山阳公主的角色切换自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比如她和萧洛白原来很久以前就绑在一起了,她十年前就做了一次山阳公主。
可为何会如此,她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回想第二次去驸马府萧洛白的态度与之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怕是当时就知道她是谁,而她深陷局中却全然不知。
所以他问她,他有没有入过她的梦。
所以她昨夜说她不要你我要你,萧洛白露出那样异常的神色。
所以她不去找他,他就来找自己,所以他成了她的驸马都是他筹谋良久有意为之?
她问他有没有钱,所以他就经商了?
所以他问她会不会唱儿歌?他是以此来辨认自己的?
李元柔仿若大梦初醒般醍醐灌顶。
而萧洛白此时也再次陷入了梦境之中,不同于李元柔,他却是每年都能梦到她,梦中的她时而出现在皇宫,时而出现在他从未接触过的另一个世界。
她缩在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空间小声啜泣……
她立于窗边往下看,不知是不是怕高,她面上总是带泪,他怕她掉下去,他几次想将人抓回来却是触碰不到……
她躲在他身后:“姐夫,帮我挡一下。”
…………
早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丰盛,可李元柔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经过昨夜一场大梦,她神奇地感觉身心都发生了变化,仿佛她就是山阳公主本人,仿佛两个异世界的灵魂完美契合融为一体。
可她又实在憋闷,一肚子心事无法与人诉说,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大丫出府去散散心。
出去前特意让大丫又去堵了小丫一趟,最后以八宝斋的桂花糕为诱饵从小丫嘴里套了话。
今日萧洛白主要在商会同各地而来的商人商谈年关的盈利问题。
李元柔同大丫赶到商会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了,萧洛白的贴身小厮青风守在门口伸手拦下了二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大丫一听,暴脾气就上来了,直接上前一步与他对视,双手叉腰就开喷:“闲杂人等?你眼睛瘸了还是脑子让炮仗崩了,认不出来我们是谁?赶紧让开,好狗不挡道!”
青风脖子一梗毫不客气:“里面正在商议要事,谁来了都不能进去。”
李元柔从大丫身后出来问道:“我们就在偏厅等,不打扰他们。”
青风不接话,将头转向一边,表示拒绝。
李元柔看出来他是故意刁难了,理了理衣袖摆上了公主的架子,瞬间气场全开,她慢条斯理地道:“你敢拦本公主的驾?”
青风咬了咬牙,放下了拿着剑鞘的手,李元柔目不斜视仰着头挺直脊背跨步进去,大丫紧随其后抬头挺胸犹如斗赢的母鸡,经过青风身边的时候甚至故意撞了他肩膀一下。
青风气得面红耳赤,也跟着进去,双眼死盯着李元柔主仆二人,仿佛在看仇人一样。
正厅的门开了,陆续有人拱手同萧洛白告别后从屋内走出,李元柔不想声张,想等人走差不多了再去寻萧洛白。
不知道青风什么时候就先他们一步寻过去了,等她二人再过去的时候,门已经又关上了。
青风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主子,那山阳公主不是好人。”
大丫要去推门,李元柔眼疾手快拉住了她,食指置于唇中间嘘了一下,又指了指屋内,她蹑手蹑脚过去贴在门边偷听,大丫在她身后也竖着耳朵听。
是青风的声音:“您忘了之前她是怎么羞辱您的了吗,说的多难听啊,您如今对她怎么越发的和颜悦色了呢。”
沉默一瞬听得萧洛白开口:“这事你不必过问,我自有打算。”
李元柔在内心疯狂点头,就是就是,青风怎么跟老妈子似的管那么多。
青风的声音变得有些急:“您若是不这样屈就自己,属下才不想过问,可是您数次被那山阳公主辱骂,后来每次山阳公主一来您就把我支走,我就是气不过,您为大越捐银子就算了也是护佑了一方百姓好事一桩,可是您怎的还主动提出与山阳公主成亲,我就是想不通,她品行败坏,哪里配得上您。”
青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全是李元柔怎么不好。
李元柔内心轻嗤一声,这个青风,这是提前一步跑过来给萧洛白上眼药了。
屋中的萧洛白对青风比了个停的手势,屋外脚步声嘈杂,他却感受到门外有两个固定不变的气息。
李元柔听不到声音了,又把耳朵贴近一些。
门突然从里面猛得拉开,伴随着一声掷地有声的质问:“谁?”
李元柔与大丫二人齐齐跌进门里。
大丫压在李元柔身上,李元柔压在一只脚上,双手抱住这只脚主人的脚腕。
李元柔抬头讪笑,萧洛白见是她,面上转阴为晴,眸中溢满温柔之色。
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关切问道:“磕到哪里了,有没有伤着?”
青风见状真是恨铁不成钢,主子最近被这山阳公主迷了心智不成。
他双手抱臂不屑地哼了一声:“门外偷听,小人行径!”
大丫立刻反驳:“用的着偷听吗,你那大嗓门,门外经过的人都听到了,你背后诋毁他人,还有脸说别人小人行径。”
青风面红筋涨,无言以对,梗着脖子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愤恨地瞪着大丫,企图用眼神消灭对方的气焰。
大丫不鸟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往外拽,好给两位主子留出独处空间。
青风嘴里嚷嚷着:“你干什么,你又拽我,放开,成何体统!”
青风转头看向李元柔说道:“山阳公主,你的人你能不能管一管!”
萧洛白一个凌厉的眼神冲青风扫过去,青风闭了嘴顺着大丫的力道假意被她拖了出去。
李元柔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真好。
主要是一口一个山阳公主叫的她眉毛直抽抽,总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山羊绵羊。
萧洛白温声问道:“怎的过来了?”
李元柔想都不想开口回道:“想你了。”随即一愣,有些促狭。
她双手为难地绞着衣袖又开口:“日日困在府中实在无聊,你忙完了吗?”说完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李元柔尴尬得头顶仿佛飞过两只乌鸦。
因着昨夜大梦一场,今日她确实没怎么用饭,又走了许久的路,早就饿了。
萧洛白嘴角勾了勾,执起她的手往外走:“我忙完了,走,带你去吃东西,想吃什么。”
李元柔感觉手被触碰的地方燃起一阵酥麻,他知道她是谁,所以每次这样亲密之举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青风刚才说萧洛白是主动提出与她成亲的,所以她没去找他,他便想方设法寻了过来,所以他是喜欢自己的吧。
李元柔不由又想起了往事,试探性地回道:“我想吃包子,就是八方茶肆对面那家的肉包。”
山阳公主从前是不喜吃这些的,但是萧洛白不疑有他,温声应了句:“好,依你。”
吃完包子二人又去了对面茶肆吃茶。
主要是李元柔想听听上京城近来的新鲜事,八卦总能给无趣的生活添上一抹色彩。
然而黑锅无处不在,今日说书先生说的就是山阳公主的“光荣事迹”。
李元柔听着说书先生从她曾经如何暴戾恣肆打骂下人说到她喜欢哪家公子用尽手段逼良为娼的桃色传言,真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她郁闷死了。
她转头看萧洛白,萧洛白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她更尴尬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站起身,嗫嚅着道:“我们走吧。”
萧洛白笑着看她,笑声低沉而有磁性,像是故意打趣她一般开口:“不急,再坐会儿,听着很有意思。”
李元柔耳根微红,台上的说书先生还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李元柔伸手拉了拉萧洛白的衣袖,萧洛白岿然不动,又揶揄地笑了两声。
李元柔脸色涨红,丢下一句:“你不走那我走了。”
她急步夺门而出,因羞赧而低着头,脚步又快,出了门迎面就要撞上另一脚步匆匆之人。
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小心!”
是萧洛白,他从后面长臂一伸将李元柔捞入怀中,慌忙问道:“撞到没有?”
李元柔又闻到了好闻的凛香味道,她沉溺地闻了一下,这味道让她无比安心,她嗫嚅着道:“没,没事。”
大丫从后面跟上来,喘着粗气道:“公主,您等等奴婢啊,奴婢刚要去八宝斋买桂花糕您就没影了。”
萧洛白看着李元柔问道:“你喜欢吃桂花糕?”
李元柔道:“嗯,味道还不错,等下你也尝尝。”
大丫在八宝斋门口排队,萧洛白问李元柔:“还有什么想吃的,一并买回去。”
李元柔摇摇头:“没有了,买完桂花糕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他眉目温和,轻声开口:“好,都依你。”
李元柔跟大丫打了招呼,伸手拉住萧洛白的袖摆就要往回走,萧洛白反握住她冰凉的手,将二人的手藏在他宽大的衣袖中。
大丫极有眼力地离他们拉开一段距离,远远跟随。
二人并肩而行,各怀心事。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夜色已深了,萧洛白突然停下问她:“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李元柔被他看得有些紧张起来,开始眼珠子乱转编瞎话:“啊,是,就是,我有个朋友……嗯,她有一些感情上的困扰……”
萧洛白眼睛眯了眯,沉声打断她:“说实话。”
李元柔心里咯噔一下直接放弃挣扎,她抬头仰视他,傻傻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养过一条狗叫旺财。”
萧洛白深不见底的凤眸染上了点点星光,他深呼吸一口气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你终于想起来了。”
李元柔心头一阵酸楚,不知为何眼泪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仿佛与他早已羁绊颇深。
萧洛白环抱着她,在她前额落下怜惜的一吻:“哭包。”
李元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萧洛白的前襟上有淡淡皂香飘进她鼻腔,沁人心脾,让人莫名有种熟悉的心安。
她突然感慨道:“旺财还活着吗,它真的给你旺了好多财啊。”
萧洛白英气的眉眼映在月光之下,眼里盈满了化不开的温柔,低沉的笑声自李元柔面颊贴着的胸腔传入她耳中。
入了冬的夜更添一分寒冷,萧洛白复又将她的手整个握在掌中,然后拢进袖子里,将她送回她所在的青梅园。
李元柔早已冻得鼻头红红,手却是温热的,一阵一阵的暖流从手心向身体各处四散流淌,她有种恋爱了的感觉。
李元柔试探着开口道:“以后能不能早点回来?”
萧洛白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颅顶,温声道:“好,依你。”
李元柔再开口:“以后我还想同你一起用晚膳。”
即使你是萧洛白,我也要蹭你的饭。
萧洛白唇畔又荡起笑意,眼含宠溺:“都依你。”
李元柔轻轻嗯了一声,二人在门口站了许久,依依惜别。
终是萧洛白先开口:“进去吧,外面冷,小心又染了风寒。”
李元柔又是垂头轻嗯了一声,手却不松开。
萧洛白暗自失笑,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蛊惑般地道:“你这般,是要邀我宿在此处吗?”
李元柔蓦地抬眼,见他双眸充满揶揄笑意,当下一片羞恼,恰在此时小丫从院外飞奔过来,气喘吁吁。
大丫老远就看见了她,心想要坏菜了气氛要被破坏了,她想冲出去截停小丫,然而为时已晚,两位主子已经齐齐看了过去。
小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都亥时了,主子怎的还不回去就寝。”
大丫上前将她拉走,问道:“我不是让青风给你送桂花糕去了吗,你不在屋里吃桂花糕大冷天的跑出来做什么。”
小丫有些委屈:“我也不想出来,青风给我送了桂花糕后他也不走,一直催我过来叫驸马爷回去。”
大丫一听这话,恨得牙根痒痒。
好个青风,真是死不悔改处处跟我作对,给我等着。
那边萧洛白已转身向外走,李元柔还站门边看着,大丫又是为主子高兴又是暗恼公主没出息。
明明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尊贵公主,这会儿跟个小媳妇似的一脸娇羞眼睛恨不能粘在驸马身上,明明应该是处于上风的人轻轻松松就被萧洛白反压掌控了主动权。
贵为公主却威信全无,这人都走远了还不舍得进屋。
大丫又气又笑,过去开门:“公主别看了,人都没影了,那么舍不得就让驸马爷搬到青梅园来住呗。”
李元柔双颊鲜红欲滴:“别胡说,谁舍不得了。”
大丫挑了挑碳盆内的炭火,道:“您那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眼神灼热得都快呲出火花了,要不是小丫过来,你俩还在门口喝西北风呢,都是夫妻了,住一起也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扭扭捏捏。”
李元柔面上染了大片红晕,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炭火烤的,她嘴角掩不住笑意将大丫推出去催促她赶紧去睡觉别在这里影响她休息。
大丫被她推着往外走,不忘回头喊道:“您不洗漱了啊?”
李元柔一夜好眠,翌日起来,外面下起了雪。
她畏寒,一整日都窝在屋里,神情恹恹,像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直等到傍晚院子里进来一个高大身影,她急不可耐迎了出去。
寒风刺骨,萧洛白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李元柔裹起来,执着她双手握住,温声开口:“冷不冷,出来做什么。”
紧跟出来的大丫几乎是立刻往回跑把手里的狐裘披风扔回了屋里。
漫天雪花如天使羽毛扑簌簌落下,印入额间如爱人轻吻。
二人携手并肩进屋,丫鬟婆子鱼贯而入开始摆膳,李元柔抢了胖丫的活计,殷勤地为萧洛白夹菜,嘴里不停说着多吃点。
几个丫鬟面上都漾起浓浓笑意,唯有青风在一旁小声地阴阳怪气:“装腔作势。”
大丫踩他的脚,咬着牙小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会说人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青风脚上吃痛,面上涨红却是不敢发作,只得恨恨咬牙,半天憋出一句:“仆肖其主,不可理喻!”
大丫皮笑肉不笑轻阖嘴唇:“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李元柔看过去:“你俩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萧洛白也侧目看去,大丫露出一个假笑:“青风有事找奴婢,奴婢跟他出去一下。”随即将青风揪了出去。
青梅园里大丫追着青风一顿暴打,青风边跑边说不跟女人动手叫她别太过分。
大丫随手捏了一个雪球就砸过去,正中青风后脑勺。
雪灌进脖子,突如其来的凉意让青风呲牙咧嘴,他蹲下也抓了一把雪随意捏了一下就砸向大丫。
习武之人准头力度都更准,大丫的脑门当即就红了,气的她目眦欲裂,瞪大双眼大叫着对青风穷追不舍,青风被她这癫狂的模样吓到,一溜烟跑出青梅园。
大丫换完衣服回去的时候,屋里二人早已用完膳又是一阵依依惜别之景,看的大丫直牙酸,忍不住开口道:“驸马爷若与公主难舍难分就搬到这青梅园来住好了,夫妻理应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李元柔嗔怪地看她一眼,大丫垂眸低头退下。
萧洛白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问李元柔:“你觉得呢?”
李元柔被他看得一阵促狭,低头嗫嚅着道:“嗯,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个,我还没准备好。”
萧洛白低笑一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一脸宠溺道:“不会强迫你,只宿在一处,仅此而已。”
李元柔轻声嗯了一声,又淡淡地回了句:“那明日,你便搬过来吧。”
萧洛白在她额间轻吻:“明日给你一个惊喜。”
萧洛白走后,大丫复又进来,李元柔斥责:“好大胆子,现在都直接做起我的主来了。”
大丫跪下:“奴婢领罚。”
李元柔自知大丫没有恶意,毕竟从小跟在身边,是最亲密的忠仆,假意斥责一番就叫她起来了:“不去睡觉又过来做甚?”
大丫神色一暗:“府中下个月的月钱,发不出来了。”
李元柔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脑仁突突地跳着:“啥?”
穷成这样了?
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劈碎了她尚来不及温存的刚由恋爱产生的小惬意。
大丫开始助攻:“奴婢瞧得出来,驸马爷对您有情,这个夫妻嘛,理应同甘苦共患难,您懂奴婢的意思吗。”
李元柔反对:“不行,还是张不了嘴。为何现在如此穷困,以前都怎么过的?”
大丫道:“以前您何时买东西如此规矩过,大部分都是直接拿的,有些店铺是驸马爷的产业,那些掌柜也不敢要公主府的银子,而且从前有不少官员往府中送孝敬,现在您不是都不让收了吗。”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李元柔想了想,问题应该还是出在府中仆从过多,原来的山阳公主极重排场,奢靡无度,本就只有她一个主子,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萧洛白那边有他自己带的人不需要她管,看来可以考虑适当裁员了,但眼下的境况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她想着,张嘴就要钱有点难为情,但眼下能怎么办呢。
明日且先把长姐生辰礼的事甩给萧洛白再说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