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左右连接着数个摊位,叫卖声不绝于耳:“香喷喷的包子出锅咯,热腾腾的肉包子。”
李元柔被香味吸引着过去。
三人买了肉包子坐在摊旁桌边吃了起来,李元柔吃的比两个婢女加起来都多,她边吃边说:“这个味道不错,吃着感觉还有点熟悉。”
大丫道:“主子您别看这摊位简陋,这小店开的年头可长了,不过您以前不是从不吃这种小摊卖的吃食的吗?”
“哦是吗?”她笑呵呵地道:“山珍海味吃多了,这种街边吃食反而独有一番滋味。”
吃完了,三人又寻了一酒楼听书喝茶,好不快哉。
“山阳公主,好巧啊。”
李元柔打量着说话的来人,长的还算俊俏,就是这一身酱紫色长袍打扮,头戴紫冠,跟那张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在装老成。
这气质,根本压不住酱紫这样大气的颜色,若是萧洛白这样穿应该就好看多了。
那人又出声了:“公主?”
李元柔回神:“啊,你哪位?”
来人怔了一下:“公主又不记得我了?”
李元柔秀眉皱起:“嗯?”
大丫低头耳语道:“这是您之前喜欢的那个何小公子。”
李元柔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自己的另一朵桃花,当下便饶有兴致地又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这山阳公主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这人虽然比萧洛白差点,但是这张脸生的还算俊俏。
何文庭见她记起,当下便熟稔地坐下,他微微倾身靠近李元柔,似要耳语几句,还未开口便被人提了起来。
李元柔诧异地看过去,正对上萧洛白冰冷的目光,他凉凉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李元柔顿时有些不悦,当着外人的面对本公主呼来喝去,本公主不要面子的吗!
她还未说话,何文庭便开口了:“萧大人未免管的有点太多了。”
萧洛白未理会何文庭,只定定地看着李元柔。
李元柔强自镇定地挺直了腰杆:“没错,本公主与谁在一起驸马应该无权过问吧。”
萧洛白向她投去一个危险的眼神:“是吗?”
何文庭又抢答了:“当然,公主喜欢谁是公主的自由。”
李元柔:嗯?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怎么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她还没纳过闷来就听萧洛白道:“公主心悦此人?”
何文庭抢答:“不错,公主确实曾表白于我。”
李元柔回神,急忙辩解到:“唉?不是,我没有……”
萧洛白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冷笑一声打断她:“公主既然心有所属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微臣接回公主府,微臣今日便还回那驸马府去吧,公主最好也通知宫里不要再下旨强接微臣回去了。”
李元柔一惊,刚把这尊大佛接回来,若是再走了恐怕宫里又要来人折腾她。
她急忙开口道:“别,不是,你先别回,本公主和这个人一点都不熟,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何文庭面露焦急之色:“公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详谈。”
萧洛白盯着她,眼睛眯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李元柔有些发怵,她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只想走为上策。
李元柔恼怒地瞪了何文庭一眼,对萧洛白道:“本公主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
李元柔带着丫鬟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李元柔平复了一下心绪,又逛起了珠宝首饰铺子。
每进一个铺子李元柔都豪气地大手一挥:“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打包送去山阳公主府。”
果然买东西能令人心情愉快,李元柔内心戏十足,此刻又是不断感叹。
当公主就是爽啊,有钱就是爽啊,躺平就是爽啊,没有男人碍事就是爽啊!
她喜笑颜开兀自低头向外走着,迎面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一个不稳就要向后倒去,那人长臂一伸便将她拉入怀中。
一股好闻的凛冽香气灌入鼻腔,李元柔忍不住深嗅了一下。
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撞疼没有。
李元柔抬头,正对上萧洛白关切的眸子。
她脸唰得就红了,刚才自己是在做什么。
李元柔面露慌张,结巴开口:“没没……没……”
说完又是一阵局促地落荒而逃。
她暗恼,怎么到哪都能碰上萧洛白……
萧洛白盯着李元柔的背影,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狡黠,他对掌柜开口:“山阳公主所有没付银子的单子,找个眼生的,今日天黑前一并送去她府中要账。”
夜里李元柔洗漱过后正坐在桌边想事情想的出神,大丫拿着几张长长的账单来了。
李元柔狐疑地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口问道:“这什么?”
大丫支支吾吾开口:“账房送来的,今日买的珠宝首饰还未结账,问问您要怎么办。”
李元柔惊愕抬头,瞬间拔高了音调:“今日买的东西还没结账?”
大丫为难地绞着手帕:“不止今日,之前买的头面首饰也还欠着没给银子呢,今日那店家一并要账来了。”
李元柔如遭雷击:“怎么会?本公主一国帝姬,欠账?”
大丫低头小声嗫嚅:“先帝时期就奉行节俭,加上征战不断军资耗损极大,宫内一再缩减开支,您又素来喜欢珠宝华服,您看看您鞋子上的大东珠,一颗就要上百两呢,咱们公主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李元柔哀伤地仰头望了望房梁。
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将她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美梦踩了个稀碎。
说好的荣华富贵呢,吃喝玩乐呢,走上人生巅峰呢,都像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全没了。
李元柔埋怨大丫二丫怎么早不跟她说,怎么不阻止她买买买。
两个丫头很是委屈,声称并不知道公主忘了这些,且她们有回劝了一次被山阳公主好个一顿骂。
李元柔顿时心头涌上无限愁苦,她让两个丫头帮着出主意。
二丫道:“驸马爷如此富有,不若跟他讨要一些银钱?”
大丫反对:“跟驸马开口,岂不是失了身份?”
二丫又道:“都是夫妻了,也不算有失身份吧?”
大丫轻哼了一声,继续道:“公主千金之躯,如何能屈尊降贵去开这个口?”
李元柔一拍桌子愤慨道:“没错,咱们做人要有骨气!”
她又看了看账单,刚才的气势一下就没了。
她崩溃地捂着心口,迈着沉痛的脚步,身形虚晃,缓缓移动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所以她到底是接了个什么烂摊子,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她就成了老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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