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不会一味地委屈求全,雌性也不会一味地孤高冷傲。
如此这样,又怎么能够成呢?
成了,才怪呢。
但是,很显然,是,也并不是。冼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的肩上却是扛着重担的。
他的弟弟年少有为,却已经早早地自立了门户。那么,他作为长子,他干的就是他父亲的老本行。
他迟早都是要回南昌,继承他父亲的衣钵,继承他庞大的家业的。
他在昆明,不过是小试牛刀。
他一低头,他一弯腰,他的身姿便不能够挺拔,他便不能够玉树临风了。
担子,会掉。
他所找的伴侣,是要和他一起,扛下更重的担子的。
又怎么能有他们那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小情小爱,那么潇洒呢?
是她自己,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连同船渡都有一点点不愉快,修炼只有80年吧?
当时,她也是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翻白眼就翻白眼的。
一个从小霸道,一个娇生惯养,直把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
很多人都觉得吃石榴麻烦,只是偶尔吃吃而已,而他却很喜欢,天天吃。
她见他这么喜欢吃石榴,略略一想,自己还真有点像石榴。
就牵强附会,就对他说,她自己像石榴。她要像石榴一样,钻到他的肠子里去。
她也并没有。
她会嫌肠子,弯弯曲曲太复杂,而且要把自己消化掉。
她以为,她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她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困难。
但是,那就是复杂多变的他,她所热爱的他呀!
她并没有认真地去想,她并没有认真地去做。
就像80年代的人,说自己热爱诗歌,热爱文学,热爱哲学一样。
一遇到发展的瓶颈,一遇到生存的挑战,就烟消云散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真爱。
那些能够坚持下来的,才是。如果她坚持下来了,才是。
只有久经考验的,才叫“爱情”,而没有经过考验的,顶多叫做“喜欢”。
人从来都不是败给了现实,而是败给了自己。
这个世界,早就是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了,全国在解放以前,也都是封建主义了。
而他却听说,西昌在解放前,就在那么近那么近的四十年以前,竟然还是个奴隶社会,竟然还有个奴隶博物馆。
他说他向往奴隶博物馆,他也仅仅只是远远地望了望。
他会嫌奴隶社会太简单,而且太落后了。
他以为那会是一个什么神秘的,稀奇的好玩意。
不过是一幅幅无聊的还原图和一些零碎的出土文物,单调之极,就像她那满口零碎的废话。
西昌,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有最先进的卫星发射基地和最落后的凉山奴隶博物馆。
本来有一个世上无双的好题材,却讲不出一个完整的,生动有趣吸引人的好故事。
让他简直看不下去,让他简直听不下去。
但是,那就是简单纯洁的她,他所喜爱的她呀!
他并没有认真地去听,他并没有认真地去看,他并没有明白其中的丰富的内涵。
他并没有明白:在那里,也早已经是社会主义发展的初级阶段。与全国相比,也并没有落后多少年,国家并没有放弃它。
那就只是个博物馆,又不是现在。
他也并没有将卫星发射基地,它山上有林,地下有矿与它相连。他也并没有,将人类满足了物质以后要求的是精神,与她相连。
即便只是个雏形,却也已经上路,只要给予时日,便能够不断地修正与进化。
都只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都只是,“少年不识爱滋味,为了谈爱强说爱。”
正如《国歌》里面所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什么是“起来”?不是坐着,不是蹲着,更不是躺着。而是,站起来,然后往前行走,然后奔跑,然后跳跃,然后飞翔……
什么是奴隶?
就是短短四十多年以前的旧中国。
就是短短四十多年以前的旧凉山。
就是那曾经近在眼前的悲剧。完全从属于奴隶主,刀耕火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甚至被任意鞭打和买卖。
去奴隶博物馆不是为了花钱去逛逛,想看就看一下,不想看立即就抽身而出。
唱国歌不是为了一个仪式,唱红歌不是为了一种娱乐。
而是为了缅怀先烈,而是为了牢记历史,不忘历史。
是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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