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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找来一把剪刀,将赵宁的衣服全剪了,这才看见赵宁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只见赵宁肩上、手臂上、腿上、以及前胸全都是长短不一、深深浅浅的伤口。

他右肩还插着一支毒箭,背上还有一道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的伤口。

那伤口很深、血肉都往外翻了出来,隐隐约约能看见伤口里面的骨头,不断往外冒着血。

不但如此,他腹部还有一道箭伤,那伤口周围的血肉已经被赵宁强行拔箭时撕裂了,眼下就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正汩汩冒着血。

“这伤口和背上的伤口太深了。”姜黎用棉布堵着赵宁腹部的伤口:“得缝起来。”

“我去找嬷嬷要针线!”苏仪立即跑了出去。

姜黎先把赵宁后背上的伤口和腹部的伤口缝起来,先止住了血,最后将他身上其余的伤口处理完,才准备拔剑。

等把赵宁身上的伤全部处理完,已经夜里二更了。

姜黎终于舒了一口气,赵宁唇上的颜色已尽数褪去,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陷入了昏迷。

一直守在门外的沈老太见他二人忙完,忙走了进来,姜黎道:“嬷嬷放心,赵兄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

“多谢姜公子救命之恩。”沈嬷嬷说着就要下跪,被苏仪扶住了。

姜黎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我们与赵兄是几年的挚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是……公子说得对,是老奴一时着急,昏了头了。”沈嬷嬷擦着眼泪道:“二位公子为了我家少爷累了一天,老奴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以及换洗衣物,还请二位公子先去沐浴更衣,老奴已经备好了饭菜,待公子沐浴更衣出来,便可以食用了。”

苏仪:“如此,那便多谢嬷嬷了。”

两人去沐浴后出来又用了饭,赵宁还昏迷着,两个人都没有走,留在了赵府。

沈嬷嬷早就打扫出来两间客房供二人歇息。

第二日一早,黎朔骑着赤炼回来了。

他跟着赤炼一路追踪出去几百里,只在安阳城外百余里的地方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其余的便再也没有发现了。

“我追出去三百里,都没有发现异常。”黎朔道:“只在安阳城外一百里处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以及跟赵公子身上一模一样的箭。

除此之外,只有一辆马车的车辙印,还被雪掩得差不多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刺客动手的时候,徐公子应当已经走了。”

“应该是这样的。”苏仪道:“阿鸣说他今年要回宋国,料想就是昨日走的,赵兄去送他,所以才会落了单,遇上刺客。”

“但愿如此,”姜黎深吸了口气:“希望凤鸣没事。”

“我觉得苏公子说得有道理。”黎朔沉吟道:“郑琰不在,赵公子才会受这么重的伤,他很有可能被赵公子派去保护徐公子了。”

赵宁昏迷了足足两天才醒,他醒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天清晨了,姜黎、苏仪、黎朔以及沈老太几人一直守在赵宁身边。

见赵宁醒了,黎朔立即上前去探了探赵宁的额头,又把了一次脉,确定赵宁没事了,悬着的心这才真正地放下来。

赵宁昏迷了两天两夜,现在又渴又饿,身上时不时地一阵一阵地疼,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人,明白过来自己没死,被姜黎跟苏仪救了。

“多谢。”赵宁嘴唇翕张,声音沙哑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姜黎把完脉,将赵宁的手塞回被子里:“赵兄身子底子不错,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苏仪站在一旁:“感觉如何?”

赵宁:“好多了。”

“赵兄,前日赤炼带我们去的时候,我们只发现你,”苏仪又问:“阿鸣是不是已经回宋国了?”

“嗯。”赵宁声音很小,每说一句话,都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我让郑琰保护他回宋国了。”

“那就好。”苏仪长长吁了口气。

“赵兄,”姜黎坐在赵宁床边:“你可知是谁给你解的毒?”

赵宁摇了摇头,他昏过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赶路的缘故,徐凤鸣这两日都睡得不踏实,晚上睡觉时总梦见赵宁被刺客追杀受了重伤。

那梦太真实了,像是真的一样,徐凤鸣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

这一晚,他又从梦中惊醒了。

守在一旁的徐文见他又惊醒了,忙从火堆上吊着的锅里倒了点安神茶来递给徐凤鸣:“公子又做噩梦了?”

他们今日没赶到驿站,只得找了个山洞暂避风雪。

徐凤鸣没说话,他捏了捏鼻梁,接过那茶喝了一口。

他慢慢将那茶喝了,将碗递给徐文:“郑先生呢?”

“不知道。”徐文说:“他帮我们找到这山洞后,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徐凤鸣:“你出去瞧瞧,若是郑先生在外面的话,就请他进来吧,外面风雪太大了,再强劲的内力,也是爹生娘养的,到底扛不住。”

徐文应了,他出去不片刻间,郑琰就带着一阵寒意进来了。

郑琰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全身都是雪,犹如雪人一般。

郑琰将斗笠取下来,又开始解蓑衣:“公子找我?”

徐凤鸣客气道:“风雪太大了,所以请郑先生进来避避。”

“这点风雪不算什么。”郑琰笑道。

徐凤鸣倒了一碗热茶递给郑琰,郑琰点头致谢,接过茶喝了一口:“想当年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那过的才不是人过的日子。

大冬天刮白毛风的天,他让我穿着单衣扎马步,啧,真是残忍。冻得我全身都是僵的,那时候我以为师父是不想教我武功,所以想弄死我。”

“严师出高徒,若非当日师父的千锤百炼,也没有郑先生如今的功夫。”徐凤鸣道:“天实在太冷了,先生日后不用刻意避开。”

“那不行,”郑琰神色正直道:“我家公子吩咐我暗中保护公子,我可不敢逆了他的意,否则就他那脾气,不得剥了我的皮?”

“哪有这么严重。”徐凤鸣笑道:“他只是害怕我父母见我身边突然跟了先生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担心我罢了。”

郑琰像是入迷了一般,直勾勾看着徐凤鸣,话题直接偏了十万八千里:“徐公子果真生得不似凡人,尤其笑起来时,仿佛能让这冰天雪地的雪都融化,怪不得我家公子一见了公子,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徐凤鸣:“……”

“开玩笑的。”郑琰忽然露出个洒脱不羁的笑来:“公子别往心里去。”

徐凤鸣仍然保持着礼貌的笑,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眸子里反而带着他平日待人接物时那疏离淡漠的礼貌。

“既然答应了我家公子,那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公子平安到达宋国,再将公子全须全尾地带回安阳。”郑琰喝了茶,起身去洞口守夜。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出发了,郑琰真就没有再隐藏起来,光明正大地坐在马车上赶车。

越往南走,雪就越小,待渡过长江,到达宋国时便是一片绿意盎然,山林间一片翠绿,若不是刚从大雪纷飞的北方而来,谁能知道这是冬天?

宋国果然是个好地方,也难怪,古越国会出那么多缠绵悱恻、愁肠百结的诗歌。

郑琰问徐凤鸣自己需不需要隐身,徐凤鸣道不用,自己会找个理由在父母面前搪塞过去,郑琰听他这么说,真就大剌剌地跟着徐凤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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