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师兄都走了四年了,怎么还不回来?”徐凤鸣道。
姜黎:“或许他觉得自己的阅历还不够,所有才没回来。”
赵宁没吭声,苏仪持不同观点:“这可不一定,万一是宋师兄在哪个国家,结识了个貌若天仙的公主,与那公主喜结良缘,做了别人的上门女婿,不肯回来了呢?”
此言一出,赵宁、姜黎、徐凤鸣同时朝他抛去一个白眼。
苏仪自讨没趣,在案几后边磨皮擦痒一会儿,起身走到架子上,伸手拨了拨琴弦,忽然福至心灵,道:“我记得阿鸣琴艺了得,不若弹首曲子助助兴吧。”
徐凤鸣沉吟片刻,便应了下来。
苏仪屁颠屁颠地把那琴搬到徐凤鸣身前的案几前,徐凤鸣抬手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
这琴虽不是什么上品,音色还是不错的:“要听什么曲子?”
“都行。”苏仪说:“你弹的曲子我都爱听。”
徐凤鸣想了想,忽然想起一首自他有记忆开始,母亲便时常在他面前唱的曲子。
这是他母亲最爱的一首曲子,也是他学会的第一首曲子,亦是他最爱的一首。
他拨动琴弦,袅袅琴音便充斥在整个桃花肆中。
琴声如流水,潺潺流淌在心间,琴音在空气中轻轻荡漾。
徐凤鸣柔和的声线与清丽婉转的琴声同时响了起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自顾自喝着酒的赵宁忽然一顿,抬头仿佛有些不认识般看了徐凤鸣一眼。
徐凤鸣没察觉到赵宁的视线,兀自弹着琴。
苏仪斜躺在徐凤鸣案几面前,闭着眼跟着打节拍,折扇一点一点的,跟着哼唱。
姜黎也来了兴致,跟着唱:“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越人歌,通常不会唱最后一句,只有成为绝唱的时候才会唱最后一句。
苏仪忽然睁开眼,看了一眼姜黎,笑了起来。
“凤鸣的琴艺果然了得。”一曲毕,姜黎由衷道:“我现下总算知道子期听见伯牙琴声时是何种心境了。”
“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徐凤鸣道:“哪里就值得姜兄这样称赞。”
“冀明说得不错,阿鸣,你琴艺确实不错。”苏仪道:“不如……”
苏仪说话间,一只利箭忽然破空而出,直冲徐凤鸣面门而去。
赵宁当即将手上的酒杯掷了出去,随后掀起案几,一脚踢开躺在徐凤鸣身前的苏仪,将案几挡在徐凤鸣身前。
“噌——”
利箭与酒杯相撞,将酒杯击得粉碎,酒杯里未曾喝完的酒撒得到处都是。
那箭矢被酒杯挡了一下,偏离方向飞向徐凤鸣身旁的柱子上,直直插在了柱子上,箭尾颤抖,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那箭整个箭头都没进了柱子里,入木三分,可见射箭之人的力度有多大。
“黎朔!”姜黎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黎朔长剑从天而降,挡住了第二支飞向姜黎的箭。
黎朔破窗而入,接住长剑,面容沉静地挡在姜黎身前。
下一秒,六个刺客从窗外跳了进来,持剑冲了上来。
黎朔运起内力,将剑鞘打了出去,正中一个刺客腹部。
随后拖着长剑与那些人战斗在一起。
赵宁将徐凤鸣往柱子后面一推,顺便又踢了苏仪一脚,将苏仪踢到徐凤鸣旁边,道:“别出来。”
随后冲上去与刺客打斗起来,赵宁武艺了得,轻易便夺了刺客的长剑,反手了结了一个刺客。
徐凤鸣将苏仪拖到柱子后边看赵宁和黎朔打架,苏仪还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徐凤鸣四处看了看,见姜黎在黎朔的保护下躲在另一个柱子后面,松了口气。
黎朔和赵宁跟刺客缠斗之际,窗外又忽然飞进来一把剑,那剑闪着凛冽的寒光,直接插进一个刺客的喉咙,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从窗外跳进来,抽出剑来,一脚将那死人踢翻在地。
那刺客并未完全死去,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死去。
那黑衣人提着剑直奔赵宁而去,徐凤鸣见状大喊:“小心!”
谁料那黑衣人不是冲赵宁的,而是直接挑开了劈向赵宁后背的那把剑,
以前徐凤鸣从来不曾见赵宁和黎朔出过手,今天见他们动手,他虽然不懂武艺,却对他们的武艺有了大概的认知。
那就是,今天这几个刺客,大概给他们练手的级别都不够。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将刺客全部解决了,最后一个刺客被赵宁、黎朔和那黑衣人同时捅了一刀,死得极其凄惨。
楼下老板娘听见动静上来查看,正好看见这一幕,嗷呜一声,吓得立即跑了下去。
那黑衣人一把将剑扯出来,便翻身跃出窗外,走了。
赵宁侧头看了徐凤鸣一眼,见他除了突如其来的惊吓脸有些发白之外并无大碍。
黎朔犹如一头气场全开的雄鹰一般,警惕巡视了一遍,预防还有刺客。
苏仪总算哀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猛地看见这么多死人,苏仪吓了一跳:“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要杀我?我没仇人啊!”
黎朔跟姜黎互相对视一眼,没说话,赵宁也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兄,你别激动,不一定就是冲你来的。”徐凤鸣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家族只是经商的,据他所知,他父亲并没有仇人,这些人应当不会是冲自己来的,那既然不是自己……又是冲谁来的呢?
“先通知尚大人,让他来调查吧。”姜黎说。
苏仪:“对对对,冀明说得对。”
“此地不宜久留。”赵宁说:“先回去。”
于是众人各自散了。
黎朔驾驶马车,径直回了姜黎的住处。
“看得出来吗?是什么人?”姜黎道。
黎朔摇头:“这些刺客武艺并不强,看不出来是何来历。”
姜黎沉默,许久后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条命啊,他们个个都想要。”
赵宁骑着马,一路护送徐凤鸣回了府,自个才回了赵府。
一进府门,赵宁本来就冰冷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出来吧。”
郑琰仍旧穿着夜行衣,从长廊的拐角处转了出来。
赵宁抬眸看着他:“谁叫你跟着我的?”
郑琰拿了块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是先生让我来保护你的。”
赵宁:“什么时候?”
郑琰擦好剑,举起长剑看了看,似乎不大满意,又重新擦拭起来:“你上学的那天起。”
赵宁危险地眯起眼,不信任地打量郑琰,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
郑琰擦干净剑又检查了一次,这次他总算满意了,噌一下将剑归鞘,无所谓道:“公子不必如此,我只是听从先生的命令来保护你,并不是来监视你的,只因你不喜人跟着,所以才没有露面罢了。”
赵宁那一身危险的气势凌人,丝毫没有减缓。
郑琰:“你就不想知道,今天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赵宁:“谁?”
郑琰十分欠揍:“我也不知道。”
赵宁:“……”
赵宁掂量了一下,自觉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他,于是忍着打死郑琰的冲动,没搭理郑琰,往后院走去。
郑琰:“不过我知道这些人跟着你们很久了,从……从那年难民来安阳时就跟着了,呵,也亏得他们,这样三脚猫的功夫,竟然能蛰伏这么久才动手,也着实难为他们了。”
赵宁:“那你为何不早说?”
郑琰理直气壮道:“我只是奉先生之命来保护公子的,接到的命令也只是保护公子,并没有替公子扫除潜在危险这项命令,他们没动手,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杀他们?”
赵宁不明白这神经病是闵先生从哪里找来的,不想再搭理他:“要跟着就跟着,别鬼鬼祟祟、见不得光似的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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