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纪稍显年轻的太监把陈免白带到苏茗月旁边，抬脚踢在他的腿窝，陈免白的身体似乎虚弱极了，没半点反抗之力，软绵绵的跪倒在地。
他脚腕铁链哗啦作响，磨破了刚刚结痂的皮肤。
“那便多谢陛下赏赐了。”苏茗月垂眸抿茶，声音温温柔柔的，听不出半点气势。
这谢道的毫无诚意，雀翎王却暗暗松了口气，自从八年前苏茗月肃清苏家，他的手就再也没碰到苏家，整个乾州都是苏家编织的密不透风的网，莫说苏家，他连乾州都摸不到。
六界面上说不可相互干预，但实际上早就权力渗透，不分你我了。
小太监弯腰，低声在陈免白耳边耳语，“日后这便是你的主子了，好生伺候着。”
苏茗月抬手，光亮从指尖飞出，撞到那小太监嘴上。
他一愣，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上下嘴唇好似黏在一起，一个缝儿都漏不出来，他顿时慌了，跪下朝苏茗月磕头讨饶。
她食指抵在唇边，“嘘，难听，别吵。”
雀翎王一个凌厉眼神扫过蔡良，他看戏正看得起劲，还真不太想打破这奇怪的氛围，但皇上都“发话”了，他只能三步并两步过去拎着小太监的领子，把他拖走。
还要顺便给自家皇帝赔个不是，“苏家主见笑了，这刚提拔上来的新人不懂事，扰了家主雅兴，家主可别见怪啊。”
苏茗月扫他一眼，那眼神无波无澜不辨喜怒，却无端有种压迫感，蔡良也不惧，嘴角挂着邪笑与她对视，“还是苏家主大人大量，蔡某这就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拖下去，省的碍眼。”
陈免白跪坐在她旁边，乖巧的为她布菜斟酒，动作机械僵硬，像是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
苏茗月半点不想理会蔡良，她问七七，【原着男主就这么乖吗？】
七七答，【呃，怎么说呢，有点偏差但又好像不是很差，原着是一脸忍辱负重的斟茶递水，现在是一脸平淡的斟茶递水。】
蔡良拖着小太监离开，他发不出声音，但能从瘫软的身体以及半湿的下身看出他的恐慌。
此时陈免白脑海中也有一道声音在播报，【解锁一号攻略目标苏茗月，目前好感值1，请宿主再接再厉。】
苏茗月不理睬他，他也终于有时间理一理现在的情况了，他是在原主沐浴焚香时穿来的，他没有记忆，没有过去，只知道自己很强大，但似乎被这个世界束缚了。
脑子里奇怪的声音自称系统，说会帮助他融入这个世界，甚至找回记忆，只要他乖乖做任务。
攻略面前人是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
【一号？还有其他攻略目标？】
六六：【是的宿主，其他攻略目标会在特定情况解锁。】
【我若不攻略呢？】
【攻略目标获取好感度有奖励，并且可以找回记忆，宿主，你在虚空游荡了上万年，应该很想找回记忆吧。】
陈免白手指紧握，他确实很想很想找回记忆，很想填补心上的空缺，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不完整的，漂泊无依的。
尽管他魂力强大到无可比拟，甚至能够破碎虚空，穿越三千界，但一种渺小感始终萦绕心头，好像千千万万世界他只是其中一粒沙，找不到家。
苏善怡头枕在苏茗月肩膀上，调笑道：“歪，发什么呆，继续给我阿姐布菜啊，这么没有眼力见可不行，你要知道想做我阿姐男宠的人数都数不清。”
陈免白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他吞下这灭顶的羞辱感，他缓了缓发紧的嗓子，张了张嘴，不行，他发不出声音，喉咙好像黏在一起一样，压抑，痛苦在胸腔肆意蔓延。
他也曾是大家公子，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不对，这几天一直在承受，不是么。
他早就不是什么公子了，他是阶下囚，是通敌叛国者的儿子。
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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