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当即道:“这有何不可。”
她转头看向谢微,柔声道:“这奴婢摔碎的是陛下赏赐的汝窑瓷瓶,臣妾特意将其带来,向陛下请罪。”
谢微抬抬手,不一会儿有人压着一宫婢模样的人,跪在殿内瑟瑟发抖。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谢微端坐着,轻轻抬了下手掌,示意谢珩开始。
谢珩侧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孤且问你,之前扫洒不擦瓷瓶么?”
小翠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她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回太子殿下,擦……擦的。”
“以前为何没发现里头的东西?”
小翠头更低了:“瓷瓶珍贵,奴婢不敢大意,从前是抱在怀里只擦拭外面,不曾留意里头。”
谢珩不动声色接着问:“既知瓷瓶珍贵,为何还会将其打碎?”
“奴婢死罪,殿下饶命。”
贤妃秀眉微弯,目光有些不悦之色,但也转瞬即逝。
“太子殿下,现在审的是姜昭一案,至于她摔碎瓷瓶的事,本宫自会处置。”
这是嫌他管得太多么?谢珩眉毛微挑:“娘娘莫怪,孤只是心中疑惑罢了。”
“殿下心细如尘,看来对此案确实上心,日后也要与承平侯府多来往,本就是亲戚,可不能生疏了。”
谢珩并不回避,反而直言:“孤查此案是奉父皇之命,万不敢徇私的,难道娘娘你还不相信父皇么?”
谢微面色冷淡了几分,贤妃本想给谢珩找点事,没想到被他四两拨千斤,只能忍下心头火气:“殿下言重了,陛下的旨意,无人敢质疑。”
谢微听得有些倦了:“承平侯,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姜祁躬身道:“陛下明断,此事与小女脱不了干系,臣不敢狡辩,只求陛下念在承平侯府多年的忠心上,将疑案查个水落石出,对小女从轻发落。”
谢微轻轻合眼:“你是说,姜昭是被冤枉的?”
姜祁道:“陛下明鉴,小女在家中连鸡都没杀过,是个柔弱之人,况且她有孕在身,向来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大动作,这杀人藏尸一事,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静。
谢珩心中微哂,好一招破釜沉舟。
谢微不解:“姜昭待字闺中,如何有孕?”
姜祁顿时跪下:“小女与二殿下一见钟情,多次往来这才导致珠胎暗结,臣管教无方,请陛下恕罪!”
谢微抓起镇纸狠狠拍在案上:“混账!”
殿内众人瞬间跪下:“请陛下息怒。”
沉默良久,谢微缓缓呼出一口气:“太子,将这银簪带去大理寺,重审姜昭!”
“儿臣遵旨。”
“朕乏了,都跪安吧。”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贤妃柔声道:“夜色已深,臣妾伺候陛下歇息吧。”
谢微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回去歇着吧。”
他面色不善,贤妃不敢再造次,只好憋着一口气走了。
殿内无人以后,谢微才叹息一声:“临喜。”
“老奴在。”
“明日暗中传个消息给……珩儿,让他务必保下姜昭肚子里的孩子。”
姜祁必然不敢在此事上作假,姜昭肚子里的孩子,毫无疑问是谢垚的。
临喜低着头应了声,招了两个小太监来伺候谢微更衣,自己琢磨着明日给太子殿下传信的事去了。
陛下没在明面上说这事,说明只能私下进行。
可这是为何呢?
临喜跟在谢微身边多年,依旧想不明白他的用意和心思,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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