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闻着好像酒味是更重了哈,但怎么变少了呀?”高香兰问。
“你把原来酒里面的水去掉了,它肯定少呀。”我给她解释,同时倒了一点尝尝。
“你这什么表情?很难喝吗?”高香兰见我表情不对,也倒了点尝尝,也被辣的龇牙。
“这东西真能喝吗?你哄我的吧?”
周全尝了一口,也差点没吐了。
“我们都不是喝酒的人,哪喝得出好坏。”我表示很无奈。
于是我们仨只能抱着这小半坛酒去找高太公品鉴。结果三两杯下肚,还没等给出这酒的评价,我就成了他女婿。然后就开始脱衣服,满院子嚷嚷找他那个重返青春的美丽夫人,说要抓紧时间生儿子,全院子的仆人都拦不住。
“你弄这什么酒呀,根本就是迷幻药。”高香兰一直到回来的路上还觉着丢人。
“烈酒是这样的呀,主要是你爸这酒品也太差了。”我心想这事它真不赖我。
隔天不出意料的,高太公郑重其事地把那烈酒定性为高老庄的违禁物品,严禁酿造!可坛子里剩下的一点被高才偷拿了出来,同高尚,高图等人喝了,大家一致认定那绝对是好酒。于是这烈酒便成了庄子上的一个传说,再加上高太公喝完撒酒疯要生儿子,那酒又多了一个壮阳的说法。总之后来我见过好几回有人偷偷摸摸来找高香兰买酒。
当然她也没卖,毕竟一个寡妇卖壮阳酒实在不成体统。
大方最近手上的活有些多,那压水井还得等两天。我又只剩捡柴,放羊的活能做。我还学会了舂米,就是像捣蒜一样给稻子脱壳,这活看着简单,但做起来还是挺累的。
“周全!我们上山抓知了你去不去?”我听见方圆在门口喊。
“我不去了,我在家写字。”周全回答。
我打开院门,看见方方、方圆、还有一个小孩,三人拿着一根竹竿,同时每个人鼻子底下都挂着根水晶吊坠。
“我跟你们去呀,我个高,我来抓,之后分我一半。”我心想知了再小也是肉啊,前几天高尚家那顿饭,把我馋虫勾了出来。
“不行,竹竿和面筋都是我们的,我和方圆必须拿最多。”方方说。
我也没必要跟两个小孩争了,背着竹筐和他们一起上山,顺便捡点柴。此时刚刚入夏,有知了叫但不是很多。我们路过一片桑田,我还是第一次见桑田,看着和茶田差不多,我们边走边在里面挑拣略微发红的桑葚往嘴里送。在不久后,我得知这片桑田是很多年前文曲星他们家栽的,他们听说汉人的丝绸在西边卖得很贵,便辛辛苦苦开垦出了这片桑田,可后来翻遍整个乌斯国也没找到一只蚕。最后花重金请黑石城的商队从大唐带,结果因路途遥远,半路蚕子便孵化了,又没有桑叶,不等回到黑石城便死光了。如今留下了这片桑田,也只是夏天给庄子里的小孩多添了个零嘴,因为即便现在有了蚕,高老庄也没有会织丝绸的人了。
我们来到小树林,方方从竹筒里抠出面筋沾到竹竿头上,然后我们便仰着脖子开始找知了。这让我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因为一千四百年后我的童年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阳光同样的刺眼,脚底也是同样的松软。当然眼前这三位小朋友的夏天肯定是不如我的完整,因为他们缺少了一摞称之为《快乐暑假》的东西,他们又怎么可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呢?
我一边仰着头拿竹竿去沾知了,一边用余光扫视地上是否有干掉的树枝,时不时这三个小朋友还会给我递来不知名的果子,虽然有的好吃,有的难吃,但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一些孩子的天真烂漫,我嘴里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罗大佑的《童年》。直到我吃下一果子后立马忍不住开始窜稀,我才意识到这三个逼崽子是在拿我试毒。
我捂着肚子回了家,一共抓了12只知了,他们分了我4个。晚上我摊了张煎饼,卷了一根葱和4个碳烤知了。于是,就窜得更厉害了。而方方和方圆因为和那鼻头大点的面筋,撒了半缸的面,隔壁的防空警报就一直响到了天黑,这小孩的哭声虽不能治疗肚子疼,倒也确实让我心里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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