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招呼就进来,对不住了。”伍安见他是个汉子,年岁更比自己大出不少,拱手唱喏,颇有礼貌。那中年人看伍安对自己尽有礼数,略微点头,说道:“既然懂礼,想必是是个识时务好说话的人。如此这般,倒也省去不少的麻烦事。”说罢,他从腰后解下缠绕金丝的绳索,未及伍安开口,一把将其抛了出去。那绳子在半空当中,竟不凌乱,浑然一个完整完美的圆圈,朝着伍安头顶飞去。
伍安与他尚且隔着百米之远,他居然一只手就能将绳套扔来,而且正对着伍安头顶落下,可知对方手段如何。伍安不敢怠慢,拔剑挑了那绳套,朝空零落几剑,瞬间将那绳套切的粉碎,惊的那人瞪大双眼,屏气凝神,手劲都不自觉的大了。这绳子乃是蟠毫索,刚柔并济,刀枪都不能砍伤分毫,可伍安甩了两下子手腕,就轻轻松松的将绳索切了。
零碎的绳子落在伍安身边,伍安一把抓住绳子的另一端,左手用力向身里一拽,扯得那人居然止不住向前踏了一步。二人各自单手握住一端,整条绳子绷直,还并无要断裂的迹象。二人就这么较着劲,谁也不肯松力。
“这是何意?未曾报上名来,先投了索子捆我,未免太无待客之道了吧?”伍安嘴上俏皮,身子绷的却一点不敢放松。
“……胡伦。”那人说道,“至于你,我知道,你叫伍安。”
“我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直接叫我的名字了,还真是有些怀念。”伍安感慨道,惹得胡伦轻蔑道:“我只对大王称臣,其他人,还没那个资格!”
胡伦话音未落,单手猛的发力,想要将绳索抽回,顺势将伍安拉过来。伍安一惊,急忙松手,教胡伦退了两步。他收了力,将绳索重新挂在腰间,两方重回宁静。片刻后,胡伦道:“我们本可以不必要如此剑拔弩张。”
“那么,胡大人有何见解?小可愿闻其详。”如果按照伍安以前的性子,根本不会同他们废话,早已经双剑砍出一条血路,杀奔王庭而去。但现在他有了身份,况且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未必能占得便宜。眼下不宜冒进,如果能徐徐图之,自然最好。
“大王虽然深坐殿阁当中,然对你伍安的名号,已是早有耳闻。如果你肯回心转意,就此放下刀剑,弃掷王者之念,遣散你的那些军马,那么我王开恩,对你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你可以选择一个地方,继续做你的少离王,逍遥一生。”
伍安曾经许多次听到过或看到过类似这样的桥段,朝廷将树立旗帜的人对峙,想要杀却又忌惮,便用花言巧语蛊惑他们,叫他们甘愿为自己做事,还讲什么替天行道,早登极乐。伍安想到了过去的日子,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大王一番美意,却容我回绝。”
胡伦沉默片刻:“怎么?这条件对你来说,还不够吗?”
“对我来说是足够的,只是……”伍安啧吧一声,“说出来,你大概不信,我想要成王,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一个人,一句话,一个承诺。”
“什么?”胡伦有些难以置信,伍安继续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在我刚来到这里,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她原本是要领着我到这里来的,但是她却死了。留给我的只有一句话:‘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成为艾尔登之王。’唉……”伍安略显伤感,“只是为了这个,我从宁姆格福,到了盖利德,去了利耶尼亚,又往地下走了一圈,入火山闯荡一回,现在又来到这里。这一路走来,就只是为了那一句话。我知道这可能有点愚蠢,我想很难理解,对吧?”
“不,我能理解。”胡伦先是摇头,继而点头,“为了一个人,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这一辈子交出去。这种感觉,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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