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寻命惊骇地招架着眼前如狂风骤雨般的连连进攻,没过多久,也脱力被击倒在地,封住了周身大穴。
李相夷出招如电,所向披靡,愤怒与痛苦使他的身法看起来如鬼如魅,飘忽不定。
就在阎王寻命被击倒的同时,一阵布帛撕裂声响起,炎帝白王已被一件斗篷紧紧裹住,就如粽子一般与阎王寻命同时摔倒在地。
见三王均已被拿下,李相夷这才轻轻掸了掸身周的尘土,走到四象青尊的身旁,俯下身去,淡淡地道:“‘玉蝶仙子’宛芸娘,三天前便已死在我的剑下。”
“我说过,要你们血债血偿。”
少年的一身白衣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
四顾门弟子正从外头鱼贯而入,少年吩咐道:“先把他们关进一百八十八牢,等我与笛飞声算完账再发落。”
他并不回头,提剑就向东海走去。
东海将有风暴席卷,狂风大作,星月不明。
海浪一波大过一波,暴雨如注,李相夷浑身湿透,眼前更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分明,好在耳力犹在,能听到笛飞声挥刀时带起的风声——他从无数次对战中养成的极为敏感的声音。
这种敏锐,曾让他无数次避开了危险。
可是这一次,他没能躲开。
那人正对着风雨狂笑不止。
“我赢了——”
他在庆祝他终于到来的胜利。
可惜,这笑声很快便止住了。
东海之上,无星无月。
只见从天跌下一轮明月来,极黑的暗夜里,一道剑光掠过,就如狂沙大漠的暴雪突降,停泊于东海之上的大船立刻四分五裂……
海水,寒冬腊月的海水,冻住了骨头缝……
李相夷闭上了眼,仿佛还置身在海中,碧茶之毒的蚀骨痛楚似乎又在身上泛起,让他不由咬紧了牙关。
枉他以为笛飞声行事有几分磊落,终究还是金鸳盟的做派,为了胜他还是不择手段起来,不配他的几分敬重。
否则药魔爱毒如命,又在金鸳盟之中地位尊崇,能有几人可以从他手中拿走此等至毒?
不过,即便如此,李相夷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若无四顾门中人的接应,笛飞声的阴谋又怎能得逞?虽然那一招拼尽全力的“明月沉西海”可能不能要了他的命,但也足够其功力尽废,缠绵病榻。
他到底也落得玉石俱焚,功力废了十之八九的结局。
而那四顾门中的接应之人,除了肖紫衿,还有没有其他人?
纪汉佛、云彼丘、白江鹑、石水、何璋、王忠、刘如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对他下毒……
腰间的刎颈剑,剑鸣隐隐,似乎也在与他同怒同哀。
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
突然间,胸口窒息如死,他记起那柄少师剑向笛飞声疾刺而出,而后落在了甲板上,船倾之时,失却了主人的剑倒弹而出,沉入了茫茫大海……
乔婉娩推门而入时,只见李相夷正在窗前怔怔地失神,寒风从窗外灌入他的衣领,他连嘴唇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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