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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了,气温逐渐升高,学堂里的气氛也慢慢浮躁了起来。

陈伯本来觉得崔景信天性顽劣,活泼好动,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而段书瑞性格沉稳,不用太过操心。可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谁来告诉他为何这个老实本分的学生最近频频在他的课上打瞌睡?他讲的内容就这么枯燥吗?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段书瑞一人。天气一热,蚊虫便多了,尤其陈伯家院子里花花草草还多,就更招蚊子了。段书瑞熬到深夜准备睡觉时,常常将胳膊小腿袒露在被子外面,所以常常被蚊子叮咬,一起来手上脚上全是红疙瘩。他看着每晚睡得安稳,几乎没被蚊子叮过的崔景信,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蚊子不去叮他,只来叮咬我一人?难道我的血液更香甜一些?思来想去,他想到自己是O型血,蚊子似乎就喜欢叮咬O型血的人。晚上睡得晚,白天又起得早,白天上课的内容又枯燥,不打瞌睡才怪了。

这天,陈伯正在讲骈文的相关知识点,段书瑞隐约感觉到自己要撑不住了。他听着那晦涩难懂的古文,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他掐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但痛意并未持续多久,他的脑袋就重重的垂了下去。

忽然,陈伯把手中卷轴一摔,冷笑道:“写时文需得了解时下最常考的文体,而本朝科举常常考骈文,我这才从骈文的由来开始细细讲起。既然有人心不在焉,那我就不必再讲了。”

段书瑞陡然坐直,他歉疚的看着陈伯,知道是自己最近上课经常打瞌睡,激怒了他。陈伯看了他一眼:“段修竹。”

段书瑞道:“弟子在。”

“你还知道自己是弟子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老是在上课走神开小差也就罢了,你看看你做的文章!”他从讲台上的纸张里抽出一沓纸,丢在地上。“不仅没有丝毫进步,反而开始倒退了!既然你在我这儿学不到知识,还不如另请高就!”

“师傅,是弟子错了。弟子一定会改正错误,求师傅不要赶我走!”段书瑞心头大乱,他推开桌案,双膝跪地,头重重磕到地板上。他可不想被赶出去!

“是啊,师傅。段兄他只是最近熬夜学习,白天才没有精神。他又没犯什么大错,请师傅宽恕他吧!”崔景信也跪倒在地,替段书瑞求情。

“不惩罚一下你,我怒气难消!你现在就去院子里扎马步,不到半个时辰不许起身!景信,你搬个小板凳去守着他。若是被我发现你包庇他,你俩就一起受罚!”陈伯将讲台上的卷轴一股脑扫到地上,拂袖而去。

段书瑞死死咬住下唇,脸色苍白。也许他最近的生活太安逸了,让他忘了自己身在一个极其注重尊师重教的时代。这个时代,人人都需要做到克己复礼,否则将会被视作异类,遭人冷眼。在书院或是太学等地方,若是学生违反校规校纪或在学业上表现不佳,老师一般会先进行教育和纠正,而不会随意开除学生。毕竟开除一名学生往往需要经过校方的审议。可这里不是书院,不是太学,而只是一间私塾。在这里,老师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学生是去是留全凭他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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