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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跑到北关,跑回幼时的家,再去找父亲,问问他,问问父亲为何不要自己了,是他不够听话吗?还是他不够用功读书?江南到北关路途遥远,他独自上路,又无路引,很快钱财就被人骗光了,还将他卖到了京城。正当他心中焦虑不知如何是好时,万没想到在京城见到了他苦苦追寻的人。

呵,多么可笑,他还猜测自己的父亲或是个小小的军官,定是有难言之隐或是为了他们母子安全将他们送到了江南那等富庶之地。没曾想那个男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曹国公。当时他被骗子卖给人牙子,牙行的人领着他去高门大户,路上听到人议论曹国公上谏惹怒了陛下,被陛下申斥命人将他押送回府禁足。出于对曹国公的敬仰与好奇,陈明义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瞬时如遭雷劈。

幼时有些模糊的身影与马上的人重合,尽管那人不像当年那般意气风发,腰背也弯了一些,只沉着脸在禁军的簇拥下骑着马往前走,但那张脸,那身形,那就是他的爹爹啊。

说话的人见家主双拳捏紧置于桌上,面色阴沉得很,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了下来。

这人的动作打断了陈明义的思绪,他挥挥手让人退下,而后拿起笔开始专心写字。自从得知父亲死了,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每当心绪不宁时他就写字,写到手腕酸软无力方才停笔。可笑的是,这也是那个人教的,他说,“心无旁骛,笔墨皆得其真。”

此时还有一人也在写字,国公府前院的静心斋书房里,郑言恭将近日发生的事一一写在纸上。李道姑身边的人将科尔沁部的弯刀放到祖母院子里,一把弯刀说明不了什么,曹国公缴获的战利品里有不少这种东西。但李道姑从前拿进府里的东西怕是都要细查一遍。

刚才陆飞来报,抓到的那人松了口,招供说他叫钱三儿,是彩书的表哥,平日里走街串巷,挑个担子卖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儿。最近一两个月他隔三差五给彩书送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有女人爱用的胭脂水粉,一些外面时兴的手帕钗环,或是寻常吃食,彩书都高高兴兴收下了。那日钱三儿被抓是因为他叫彩书偷几件万老夫人房里的首饰。

两个月前有人给了钱三儿一笔钱,交代他一件事。眼看送给彩书的东西越来越多,银子也越来越少。为了那人说好的事成之后还另有三百两白银,他骗彩书说自己遇到贵人愿意出钱给他做首饰生意,但他没见过几件好东西,求彩书偷偷将万老夫人房里的贵重首饰借出来几日,他寻人描个样子立刻还回去。

彩书转头就将她表哥卖了,只说是个可疑的人,缠着自己要对老夫人不利,也不问要怎么处置,将人卖给府里的管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管事抓住人交给了陆飞,起初钱三儿什么都不肯招。金主说过,如果他敢说出自己,不仅钱没了,还要结果了他全家。想着家里年迈的父母,钱三儿也硬抗了一阵儿,只说自己就是来看表妹的,后来骨头被敲断好几根,疼得他受不了才开始招供。

金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京城口音,是他主动找到钱三儿家里说有一笔买卖要谈,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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