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万块”这个数字,陈景浑身一颤。
昨天应小辉被打得皮开肉绽,一鞭才值一万块。
而罗远这一鞭,两万?
可他能挨多少鞭子呢?
要还清那八百万的债,至少要被罗远抽四百鞭。
四百鞭?
多么可怕的次数。
如果真的让他挨这么多下,他恐怕也没命了吧。
但陈景转念一想,自己这条贱命,如果真能值这么多钱,也算不错的了。
至少能用这钱帮应小辉还债。
他死了没关系,但应小辉以后就能自由了。
陈景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满身的伤露了出来。
还记得他多年前入狱,第一次有个罪犯想羞辱他,当着大家的面扒了他的衣服。
陈景不肯,宁死不屈,跟那个罪犯打了架,虽然最后他差点被打的半死,但是也安宁了一段时间。
大家都喜欢欺负软蛋。
但是却不敢欺负一个不怕死,不要命的疯子。
因为这样的疯子会不顾一切,拼尽全力与你同归于尽。
在陈景脱下衣服后,包间内的人们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
唯独坐在角落的季成,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审视着他身上的伤疤,眼神中透露出艺术家欣赏自己杰作般的情感。
那是一种复杂而微妙的眼神,既阴暗又兴奋,又带了一丝潮湿的气息与不为人知的私欲。
因为那满身的伤中,不少都是他亲手留下的。
那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季成缓缓地将酒杯中的红酒送入口中,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嘴中的酒尽数吞咽而下。
在昏暗的光线下。
陈景的皮肤白得发亮,使得那些伤口显得更加刺眼和杂乱无章。
他麻木不仁,面无表情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到了那堆棱角分明、混杂着浓烈酒味的碎玻璃渣上。
可那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
“嘶--”
他从喉腔发出一道压抑的嘶叫声。
但很快就被那些人乐此不彼的起哄声给覆盖了。
“哈哈,罗少,这回可亏大了,这些酒的价值都比这些鞭子要高了。”
有人打趣道。
罗远却不以为意,“就当是给大家找个乐子嘛,有什么不好?咱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个开心,图个痛快吗?”
陈景低头,一头乌黑而略显冗长的发丝轻轻垂落在肩膀处,遮掩住了他纤细修长的脖颈。
那脖颈白皙如玉,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折断,骨骼的轮廓在其中若隐若现,往下看,背部的线条更是完美,皮肤雪白一片,透出股病态轻薄的美感。
罗远可不带怜惜的,手中捏着细长的鞭子,一鞭就是落下。
第一鞭落下,罗远使足了力气,陈景的后背立马出现一道红痕。
紧接着,一道猩红的血珠从伤口中渗出,滑落至腰部,将大半的后背皮肤染得通红。
陈景忍不住咬牙闷哼了一声。
罗远被这一声微弱的呻吟所刺激,他伸手掐住了陈景的下巴,硬生生地将他的头扬起,“陈景,你给我叫出来!你要是敢憋着,我就打得更用力些!”
随后,罗远一鞭接一鞭地抽打在陈景的身上。
直到最后,罗远已经累得打不动了,而陈景却始终没有喊停。
罗远瞪大眼睛,盯着陈景背后那惨不忍睹的鞭痕,只见一片血红,血肉模糊。
他扔掉了鞭子,气喘吁吁地说:“他妈的,老子打不动了,不玩了。”
罗远写了一张支票,随手扔在了陈景的身上,“你看好了,上面是两百万。我刚才打了你一百鞭,我可没耍赖。老子可比段津延那家伙品行好多了,我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罗远脱下上衣,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
他喘着粗气说:“你他妈的想赚钱想疯了,打得你都快没命了也不说。老子是快累死了,比干了一百个鸭还累。”
“陈景,我这辈子没服过人,你是第一个,你比那小强还要强。”
陈景躺在满地的玻璃渣上,疼痛让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他身上疼的很,嗓子也叫哑了,一张嘴呼吸,满口就是窒息的血腥味。
酒喝得差不多,玩的也差不多了。
包间里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开。
没有人顾及陈景的死活。
直到最后。
包间里除了陈景,只剩下季成一人。
季成弯下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陈景的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潮,“陈景,你真贱。”
“在监狱里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样子。”
“你曾经那股铁骨铮铮的劲儿,都哪去了?”
陈景第一天进监狱的情景,季成就盯上了他。
后来得知他是段津延的人,季成更是对他多了几分关照。
陈景无疑是个绝佳的玩物——
漂亮、干净、倔强,一身傲骨,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征服,摧残一番,以获得内心缺失的变态欲望。
季成在监狱里呆了三年,这三年里,他一直在以玩弄陈景来打发时间。
出狱后,季成对这个曾经的玩物仍然念念不忘。
他很清楚,自己对陈景的感情绝非是爱。
但他也不知道,能将这变态扭曲的感情,称为什么。
“贱……我就是贱……”
“但季成,你讲这话真可笑极了……你比罗远又好到哪里去?你比他更坏,更肮脏,更龌龊……你把我折磨的半死不活,还问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陈景嘴角渗血,在说完这番话后,他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陈景,看你这样,我真想马上弄死你。”
说完这话后,季成拦腰将他抱起,用衣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向门外走了去。
就在这时,段津延刚好走进会所。
在黑得几乎看不见光线的走廊里,他与抱着陈景的季成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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