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而陌生,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
清清瞳孔骤缩,方才还滚烫的血液瞬间冰凉。
不是他。
她眼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眸中升起警惕,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见过你,你是武安王。我已经不是钦犯了,为何还要抓我?”
江淮止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将茶盏推到了她面前。
他身后的随从却按捺不住,厉声呵斥:“大胆!敢对摄政王不敬!”
清清闻言不由一怔,摄政王?
多日来只在那一方小小天地,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只在建昌街头见过江淮止一面,甚至没有交谈,只知景深对他态度极为尊重。
可如今他为何突然成了摄政王,还将自己抓来?
清清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胸腔,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思绪还未理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附在江淮止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淮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怒意,仿佛乌云压境,令人不寒而栗。
他低声吩咐了几句,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随即转过头,目光落在清清身上。
他的神情已恢复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
“孟姑娘,”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本王有一事相求。”
虽言相求,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清清浑身紧绷,嘴唇微微抿起,没有接话。
她手指悄悄探入袖中,指尖触到那几枚冰冷的银针,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
江淮止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本王修炼气硬功后,虽功力大增,但每隔半月便会出现血脉不畅的情况。听闻孟姑娘医术精湛,特请姑娘为本王诊治。”
清清目光微微下垂,避开江淮止的视线,语气平静而疏离。
“王爷高看我了,我不过略通医术,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能令人在小巷中将她捉住,分明一早便知晓她的行踪。
如若真心求医,为何不正大光明,反倒要使这等手段?
“身为当今天下第一神医,孟姑娘何必谦虚?”
江淮止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孟姑娘可知,整个大梁如今都在本王手中?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就能让一个人没有立足之地。”
压抑多年,如今大权在握,他懒得继续伪装。
清清手指不自觉收紧,仍旧一言不发。
江淮止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笑意深了几分。
“姑娘年岁尚小,又身处江湖,对朝堂事只怕知之不多。当初景深一道政令,便逼得漕帮不得不退出大梁。不知游龙帮比之漕帮如何?”
清清瞳孔骤缩,抬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刀。
“还有连靖,已被本王贬为普通士兵,发配戍边。朱震岳嘛,如今还在狱中。至于景深的母亲……”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清清越来越苍白的脸。
“差点忘了景深不在了,他的亲近之人,又与孟姑娘何干。”
这是江正峰的女儿,是夺他所爱的仇人骨血。
江淮止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欣赏着她的痛苦与挣扎,心头一阵快意。
“我听说你母亲的坟茔就在药王谷中,一个刺杀储君的罪人,怎有资格入土为安呢?”
清清陡然伸出手,一把将桌上茶盏用力扫开,发出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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