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黄父偶尔会腾出时间为孩子们掏耳朵,那时,她小心翼翼地趴在父亲的腿上,心跳加速,既期待又害怕。即使偶尔感觉到一丝疼痛,她也默默忍受,不愿错过这难得的亲近时刻。
这样的孺慕之情,却在四年前发生了变化。
那个冬天,黄父带回来一个煤炉子取暖,大家都觉得很新奇。看着父亲教大家怎么抽拉炉门来控制火势大小,小文娟也心里痒痒的,但不敢说出来。
等屋里没人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好奇,试了一下,觉得非常好玩,就不停地抽拉。可能是力气用太大了,也可能是铁片卡住了,煤炉子突然就倒了。
倒地的声音惊动了家人,黄父冲进房间,一脚把六七岁的她踹出好几米远,指着她吼道:“你是不是找死!”
那双瞪大的眼睛和怒吼的声音,仿佛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噩梦。
自那以后,小文娟对父亲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疏离。她见到父亲就远远避开,甚至再也没喊过一声“爸”。煤炉子事件,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地刻在了小文娟的心中。
她也愈发沉默寡言,有时兄姐惹祸遭黄母责骂,她便跟着瑟瑟发抖,兄姐被罚跪,她也跑去一同跪着。她的大哥见状,直喊她“小傻子”。她越来越沉默,对家庭的温暖也逐渐失去了期待。
记忆回到一天前,黄父下班回家后表示,过两个月要办理户口转移事宜,等收完这季粮食下学期要将她们都带到矿区上学。
原本黄母前两年想将家里的房子推倒,盖成砖瓦房,夫妻俩商量后,决定等到黄父工龄满足井下工作 15 年以上农转非的政策,一家人就都搬到矿区生活。毕竟矿区比老家生活便利,学校、医院、大商店一应俱全。
之前父亲只带了大哥在矿区念书,现在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姐姐妹妹都欢呼雀跃,母亲也很高兴。
只有小文娟满心忧愁,她惧怕父亲,也不喜欢那个叫她小傻子的哥哥,以后每天都要一起生活,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就这样,忧心忡忡的她发烧病倒了,21 世纪的徐梦瑶穿越而来。她看到了小文娟的过去,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惧与忧虑。
回忆结束,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突然出现。她身材瘦削,面容略带熟悉感,透着一丝苦楚。她微笑地看着徐梦瑶,眼角的皱纹深邃,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后便消失不见。
“ 谢谢?她为何要谢我?”徐梦瑶心生疑惑,瞬间明白过来,刚才的女人正是书中历经生活磨难的黄文娟。她致谢,是期望自己能改变她的一生。
黑暗中,徐梦瑶紧握拳头,在心中呐喊:“放心,我定会替你过好这一生。”
刹那间,她感到心口长久堵塞的郁闷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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