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蝶继续说道：
“所以，集团最开始的计划是把所有的人员全部抽调在处理城内暴乱上面，而我只是处理一个普通的男人，显然，集团没有给我分配手下协助的意思，连和我搭档的另一位杀手都临时被抽调走了。”
“而且，这个消息也被你安插在集团内部的卧底精准传递到了你那里，你确信这次任务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那这些支援的人是从哪来的……”李淋不理解。
暗蝶却是自顾自道：“不仅如此，你还在影厅内安插了信号屏蔽器，防止我发现不对，通知执法总部，请求支援。”
“在我们的脚迈入影厅的刹那，便已经如同瓮中之鳖，任人宰割，是这样吧？”
李淋乞求道：“呃……是的……请告诉我答案，我快没力气了……”
他的脸肉眼可见变得惨白，腹部的鲜血已经彻底将衣服殷湿。
暗蝶叹了口气，直入主题：“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所做的计策越复杂，失败的风险就越大。”
“真正好的计策都是阳谋或是比较简单直接的阴谋，这种计策的好处就是行事可以做到周密，没有漏洞，知情的人少，泄露的风险也就少。”
“而你设计的连环计策，一环套一环，从最开始的层层设局，引蛇出洞，再到后面的制造城内暴动，完成人员抽调，由间谍传达信息，最后在影厅收网。”
“这一环套一环的计谋中，一旦有一个环节出现纰漏，便会一败涂地。”
李淋的眸光越来越凝重，问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是韩颖出卖我了，对不对？”
暗蝶看了眼支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不是，都不是，是我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不相信在我捣毁龙韵赌场后，应频这边的人会不报复我。”
“所以你要在影厅报复杀人，还有城内出现暴乱的这些信息就显得异常的……巧合。”
“感觉不对劲的我在昨晚便直接找了执法总部的部长，请她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抽调出十个人来支援我。”
李淋明白了，他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感谢你。”
“为什么？”
“感谢你这么重视我。”
暗蝶和安锦在瞬间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李淋，作为应频四大金刚排名最末的存在，由于是个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一直不被人重视。
他的思维定势告诉他，在这次行动中，暗蝶一定不会把他当回事，也不可能请求支援的。
他一直被别人忽视，也利用这个，成功过无数次。
可这次他失败了。
暗蝶自始至终没有小瞧过他。
他败得……心服口服。
李淋从口袋中颤颤巍巍拿出一根烟，放在嘴前，用打火机点上。
“让我再吸几口烟，好吗？”
他指着后面昏迷的商界大佬，说道：“扮演一个家庭主夫的形象，不容易的，我这么多年都把烟戒了，不敢在她面前抽，今天就放肆一把……”
暗蝶没说话，她默许了。
李淋一口一口吸着，他好像有些回光返照的意味，脸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显出酡红，不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暗蝶道：
“你刚才毫不犹豫，把你的那位间谍同伙韩颖给供出来了，确实让我没有想到。”
“我是故意的，”李淋道，“她是我的手下，我死了，还要她活着做什么？”
暗蝶笑道：“你刚才不是说，黑道的人最讲究义气吗？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背叛之举。”
“背叛？下属背离上级，这才叫背叛。”
李淋道：“我都快死了，这些人留着又有何用？”
李淋在临死前展现出了他的枭雄本色。
他从来没把义气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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