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光线，包括他的轨迹，都和武道殿时候相似。
“还是多些拐点好些。”
放心的江恨自语道。
这九年来，江恨看的书，都是这光线指引的，所展现的，也并非是直直一条道，倒像是一个一个的拐点，这个看完了，再找另一个。
刚一瞬间，《无极道盾》的光线确实仅有一条，但片刻后便变成了很多条。而起初那条，本就没怎么看清的江恨定然是不会走的。
倒是熟悉的这种拐点路，使他很是舒服。
面对这光线，江恨想也没想便顺着指引走了去。
“离离原上草。”
“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一岁一枯荣。”
忽然，一颗小石子砸中了江恨。
“嘿，你是外乡人吧？”
一个小个子男孩儿在学堂外不远处用石子叫住江恨后，忽的问道。
“你能看出来？”
江恨见这孩子比自己还小，所以稍微放松了一丝警惕。
“这话问的，这城内十里八街，谁不认识谁啊。你这么脸生，自然是外乡来的。咋？给高叔带话？”
江恨一听，又是眉头紧皱。
好嘛，这孩子嘴里说的“高叔”，定然又是那位王将了。
“呵呵，不用不用。”
江恨赶忙回绝。
可这北凉城的人吧，真不是人，一个比一个贼。
“嘿嘿，瞅你那样，又是江王八带进来的吧？”
“……”
江恨顿感无语，怎么几岁的孩童，也这般有心眼儿的。
“喏，坐那儿替我听课去。”
“什么？”
“王虎他们请了假，去城南抓蝈蝈。再在先生这儿听下去，我就晚了。你替我上课，我去找他们。放心，先生八十六了，分不清谁是谁了。要是叫李龙，你就替我喊声在就是了。”
“我为啥要替你听课？”
“你不听是吧？行，我可喊啦啊，要是高叔来了，把你当细作抓去，你就完蛋了。”
江恨一时间愣在那里。
这北凉城里，连个七八岁的孩子都学会威胁了。“细作”？这词儿居然能从一个孩子嘴中说出，着实是奇了怪了。
“嗨呀，别想了，北凉城里十万人，全民皆兵，我看我要是喊了，不用等高叔来，他们就能把你揍一顿。哦不，两顿。”
李龙比划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得意地说道。
江恨看他这个比自己小些的孩童，真有种想揍他一顿的想法，可还是忍着性子说道：
“我可以替你听课，但得有时间吧。总不能这一天全在这儿待着。我进城是有事情要做的。”
“嗨呀，抓几只蝈蝈能用多长时间，你就且待着就行了。”
李龙胳膊顶了一下江恨，眼神很是轻佻地挑了挑，有种把他当成自家兄弟的感觉。
“快去快回。”
江恨是用后槽牙说的这话。
其实，按照以往江恨的性格，定然不会被一个孩子抓了把柄。
但现在是北凉城，属敌军阵营不说，那《无极道盾》所指引的路，却也不会有错，姑且就由着这小鬼胡闹，但要是真的待久了，他纵使找不到王铁匠，也要给这孩子屁股来上几下。
“李龙，李龙！叫你呢！”
一堆孩子中，属江恨个头大，就算先生眼神再不好，还是能看出高低的。
“先生。”
江恨学着武道殿书籍中，关于求学人的谦卑躬身答道。
“我刚讲的诗，背一下。”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江恨看过很多书籍，自然背诵起来顺嘴。而那先生也着实是老了，口音个头都不对，却还是听得很满意。
“那昨天讲得，也给我背一下。”
？
江恨懵了。
这昨天讲什么，我怎么知道？
见江恨迟疑，身边早就对李龙逃课习以为常的孩子说道：“静夜思。”
这个江恨听后，发现也是看过的，赶忙要开口说……
“混账！昨天教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没等江恨开口，那先生便先开口骂了起来。可在这之前，江恨并没有停顿太久才是。
这骂的，着实是有些快了。甚至让江恨一度觉得，万钧神雷都不及这先生的雷霆一骂来得狠辣。
“先生就是如此，每天抽个人挨骂的。”
刚才帮助江恨的孩子小声嘀咕道。
江恨这才明白，这就是书上说的，杀鸡给猴看。
“小小年纪，就知道玩，昨天学得，就全忘了。你不寒窗苦读，怎么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怎么光宗耀祖？”
“先生，城外没有功名了。”
江恨见教书先生翻来覆去骂的都是那么几句，小声嘀咕道。
“混账！还敢顶嘴！你知不知道……”
“哎呀大哥哥，你就让先生骂吧。先生自己骂的再有一炷香就骂完了，你多嘴进去，又得重头骂了。”
好嘛，这教书先生是天天骂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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