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里,初即帝位的朱祁钰,手中毫无实权,若非自己顺从,这位新君又能拿他怎样?
他想等待迎接回太上皇朱祁镇复位,届时局势将重返旧时,自己还有可能进一步晋升。
朱祁钰不过是在内忧外患之时暂时稳定局面的一个棋子。
竟还想对自己指手画脚,简直是天方夜谭,因此马顺满脸得意地说着:
“皇上初理政务,有些处事失当是很正常的。”
“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还是让太后娘娘作出决策,陛下在一旁听取即可。你觉得呢?”
他在幻想着自己荣升的场景。
“不许!”
于谦几步跨上前,大声喝止他道:“从太祖建国之初,就已有明确规矩,后宫不得干预朝政,难道孙太后今日想违逆祖训,妄图干涉国家大事吗?!”
他用祖辈定下的国法作为压制之剑,让马顺顿时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面对太祖之令,他这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怎么敢直面挑战。
马顺羞怒交加,脸色时而泛青时而发白,但仍固执地辩解道:
“祖先的法规自不可忽视,但非常时刻当用非常手段。瓦剌大军迫在眉睫。”
“新君刚刚即位便想杀害王振、金英这些对社稷有贡献的人,此举岂不是在我大明的困境上雪上加霜,乃至动摇国本?”
“应当交给太后处理政务,等到危局解除,再归还予皇上。”
他特意加重语气提到“皇上”,因为在他的指代中,是指朱祁镇而非朱祁钰。
“哈哈哈!”
未待朱祁钰回应,于谦忍不住放声长笑,笑声夹杂着痛恨。
“马顺你这个王振的走狗,居然连篡权误国的奸臣王振都能说成是忠臣、良臣。问问你自己,王振究竟有何优点可以匹配这两个词汇?”
“他祸害朝纲、欺君误国,鼓动太上皇亲自率军北征,轻敌敌军,导致我大明五十万精锐尽丧,太上皇亦被活捉。这样的人,所做的每件事都惹人痛恨,天地不容。你却说他忠臣贤臣,这是侮辱了天下真正忠良之士!”
说完这话,身旁的众多忠臣感到一阵欣慰,因为他们深感于谦的话语触及了他们的心坎。
然而,马顺并非易与之人。
他虽愤怒至极,但还未失理智,仍厚颜无耻地辩道:
哼,你这话的真实与否还未可知,而王大人心系国家,已壮烈捐躯在土木堡之战中,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太后代理国事的问题。”
他转过脸,不搭理于谦,而是直视朱祁钰:“陛下,请问您对于太后暂时摄政怎么看?”
朱祁钰早已满腔怒火。
他实在想不到马顺竟然会卑劣至此,能颠倒是非到,将十恶不赦的大奸臣王振说成忠良之臣,实属滑天下之大稽,荒谬无比!
堂上除了少数官员与于谦,几乎无人敢反驳这种言论。
看来大多数已被孙太后收买了,其余人即便未蒙受收买,也被消息震慑得不敢发言。
孙太后这招实在是高明,意图架空我主的统治。
若是让位她执掌国政,恐怕瓦剌的问题就会迅速和谈,甚至割地赔款也会毫不犹豫,以大明山河换取她的爱儿。
她是真把自己当做了能随意操纵的傀儡?
未免想得太过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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