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猛地抽中陈河的脸，迅速带起一片红肿。
以往陈河没有躲，这一次也是一样。
“跪下。”
陈父阴厉的声音如同煌煌天音，震响在陈河耳边。
“我不。”
不可置信的神色出现在陈父脸上，连带着下一鞭子都忘记挥出去。
“你说什么？我养你这么大，你敢反抗？”
眼见陈河第一次这么平静的说出叛逆的言语，陈父怒极反笑。
“你不配。”
没有过多的言语，但陈河的每一句都落在陈父的禁区内。
“唰...”
粗暴的长鞭被陈父抡圆了抽在空中，然后就被陈河强忍痛疼的接下。
眼见陈河似乎真的敢和他动手，陈父心一慌，立刻想近身亲身教育一下他。
但迎接他的是陈河饱含十几年来愤怒、不甘、绝望的一拳。
“砰...”
这一拳狠狠地精准命中陈父的左脸，击落一颗染血的牙齿。
陈父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右边倒下，脑海一片空白，似是被打懵了，一时间竟是没有起身。
而陈河则是愣在原地，这些年来的隐忍挣扎，身上背负的枷锁，原来这么容易就可以打破吗？
客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站着的陈河一下子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那是一种畅快感。
窗外的世界还在下着暴雨，裹挟的狂风这一刻竟突然撞破原先松散的门户，一时间屋内狂风大作。
陈河静静地站在原地，身边是外面的风、外面的雨、外面的光。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给惊醒，回过神来的陈父饱含愤怒的对上了陈河的眼神。
只是此刻的陈河已解积年的旧枷锁，眼中充斥着对新生活的向往以及一种特别的阴冷。
陈父的怒火如被泼了一盆冰水，霎时冷静下来。
“你想干什么？”
忍着心里的惧意，陈父颤颤巍巍的问道。
陈河选择用行动回应。
径直走过陈父的身边，来到沙发旁，搀起发抖的妹妹，随后在一阵风中走出了这栋生活十几年的小楼。
窗外的世界似乎很冷，陈河伸出手感受着从指尖流动的风、身边滑落的雨滴，是自由的味道，既冰冷又温暖。
一旁的衣衫单薄的妹妹抖得更加厉害，陈河默默把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将她抱在怀里。
“还冷吗?”
迎着陈河陌生但又炽热的眼神，妹妹突然笑了。
“不冷了。”
“那我们走吧。”
陈河抱着她，一步一步缓缓离开这里。
身后无尽风雨渐渐将小楼的一切掩埋。
“去哪？”
“不重要。”
“那我们以后吃什么？怎么生活？”
妹妹的话更多的考虑现实，以提醒着陈河。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了。”
“那我跟着你，哥。”
“好。”
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两人只是互相搀扶着走着，或许几天，或许一生。
身后的那栋房子里的故事二人都默契的没再提起，数天后，就会在一阵警笛声中落幕，里面的人就这样消失，不必去追问。
过往的伤痛都已经没有意义，下一站，想去哪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不顺慢慢来，最后都会慢慢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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