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利于少爷之后领兵。”维恩的眼神闪过一道冷意，看向赛伦。“也会被他人抢占先机。”赛卡盯着他，冷冷笑道。“你这是在提醒我。”
“你准备让夜利得知此事吗？”
“是。”维恩点点头。“但属下知道自己的立场。”
“立场？”赛卡的眼神仿佛要将维恩凌迟。“你的立场就是，脚踏两条船吗？”
“说说看，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赛卡从腰间抽出枪，放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旁边的水晶杯盛着鲜红的液体。“要是我听着不满意。”
“你知道该怎么做。”
维恩盯着桌上的枪，走到桌前俯下身将枪拾起，抵在自己的额间，抬头对视首相杀气泠然的目光，神情坦然。
“方才属下只推荐了坦丁中尉一人，是因他为人清廉高洁，但随之也有一些妇人之仁，必不愿手下与他涉险。”维恩缓缓道。
“况且，图兰离王城实在太过遥远，且必须航行，图兰没有机场，光是航程就要一周的时间，中途还要保证不动声色，便不能太过显眼，人数也不能多。”
“最好，只有坦丁中尉一人前去。”见首相的眼神逐渐有了兴趣，维恩声音越发肯定。“才能保证侦查可以持久而彻底，保证作战计划的具体实行。”
“就坦丁一人。”赛卡打断他。“能保证侦查顺利吗？”
“这么重要的环节，要是中途他不小心死了。”首相猜到了他的用意，玩味地摩挲着下巴。
“那岂不是半途而废了吗？”
“正因担忧有此变数。”维恩点点头，握紧枪柄的手微微晃动着。“属下才有另外的考虑。”
“你不是打算？”首相好笑的勾了勾唇。“请莱斯赫特出手协助吧？”
“正是。”维恩点点头。“虽说是有些荒唐，但未必不可行。”
见他如此认真，首相收起笑容，冷眼盯着他，示意他说下去。“理由有三。”
“其一，与图兰之战是为保家卫国，不该牵扯私人恩怨。”
“其二，按路程，科鼎城距图兰最近，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安插眼线，都最为方便。”
话音一落，维恩的语气再次加急，补充道。“但因国王并未批准，公爵只能作壁上观，估计心里也有所不甘。”
“其三，您是国王的左膀右臂，保家卫国的责任只能是由您来承担，无论参与者是否另有其人，最后的荣辱也只会在您名下。”
维恩说完，只见首相频繁点头，将手上的枪放了下来。“所以，即便让他们参与，除了提高效率外，什么都不会变。”
“您尽可放心。”这小子的言论永远都那么详尽且得体，实在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首相眼里隐隐显露几分纠结。“好小子。”
“什么都被你算进去了。”
“那我再问你，就算夜利会为了国家安定甘愿做后援。”赛卡玩味的笑笑。赛伦静静的坐在父亲身边，表情几乎毫无变化，只是眼神似有一丝情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儿子会愿意吗？”
“你早上跟我讲过，那孩子是个心比天高的人，估计也不是个好说话的。”
“是。”维恩微微低头。“但属下的弟弟还在他手上。”
“更别说他还有意对我未来的妻子下手。”维恩说着，唇角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不管怎么样，理亏的是他。”
“他有意寻衅，我就不能讨回个公道吗？”维恩的表情像是被人抢了玩具的儿童。“就是要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他也怨不得我吧。”
“这么说。”
赛卡哈哈地笑着。“你是真喜欢索菲希勒那丫头咯。”
“你之前不是说，因为你父亲有意和我结盟，才会在你的提议下和伯爵联姻的吗？”
维恩声音逐渐放低。“那是因为属下的氏族实在低微，难以为您提供助力。”
“看来。”鲜少见他会这般示弱，赛卡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那就再纵容你一次。”
“不过记住。”赛卡冷声笑道，在他面前摊出一只手，眼神看着维恩手上的枪支。维恩将枪托起递还于他，首相瞬即将枪抓在手上，将枪口对向天花板，猛然扣下扳机，随即发出一声炮仗似的巨响。
“你的命，随时都在我手里。”维恩紧闭着眼，只觉得一阵耳鸣，依稀从枪响中听到男人的声线，仿佛是在对他发出死亡宣言。
“还是不要太过火。”
“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维恩微抿着唇，转头再次看向他，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俯下身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二人再不言语。两分钟后，维恩转身离开了书房，片刻不停。
“父亲。”直到维恩的身形消失在门口，赛伦见首相一直站在原地，久久的闭着眼，不禁开口询问。“您为何要对他如此纵容？”
“是纵容，也是交易。”赛卡垂下眸，长长吁了口气。“不要着急。”
“很快，你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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