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丁。”见他越发口无遮拦,维恩的脸色瞬即一变。“你僭越了。”坦丁一怔,迅速直起身向后退去,维恩快步向前,从射击场绕到大楼的左侧站在墙面一个类似于提款机的仪器前,将手中的显卡放入扫射台上。一阵蓝光闪过,墙面的石板即刻分成两边向里收缩,露出一条长长的地道。
维恩收起卡,径直走下去,来到底下一个铁栅栏制成的大门前,一名身着军服的男人朝他走来,一只眼包着黑色的眼罩,谄媚地笑笑。“中将大人到牢营中,是为了接那位出去吗?”维恩看着男子一副面露急色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怎么?”
“涂龙将军是巴不得将他送走吗?听他这质问的语气,涂龙一惊,连连摆手。“属下怎敢有这想法。”
“只是那位实在战力过强,牢营中大多数死囚已经在与他的混战中当场毙命。”涂龙声音抖了抖。“再这样下去,牢营就算是空了也不够他练手的。更别提有些还是要期满释放的。”
“军中还有人主动挑战他吗?”维恩点点头。一年前首相曾下状,凡能打败赛伦的士兵便可学习排兵部署,从配军升级为将领。结果经地下一战,挑战者轻则残废,重则丧命,又因状上生死自负的条款,甚至连医药补偿和后事安排都无从谈起。
经此过后,赛伦的名字彻底成为了军中闻风丧胆的存在,无一人再敢提及。
“没有。其他人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沾,更别提见他本人了。”涂龙咬牙道。“少爷如今是见到生人就杀,怕是快要杀红眼了。”维恩微笑着提醒他:“那还不都怪你。当时首相隐瞒他的身份要你好好训练他,你是怎么对待他的?”
“见他年幼不让他和军队住在一起,让他独自睡在外面,又因他不服训将他关在牢中,给他安排生死场的特训。”维恩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涂龙闻言,急切的叫道。“那是首相的意思啊!”
“不。”不等他再要辩驳,维恩抬手搭上涂龙的肩膀。“就是你的安排。”涂龙咬着牙,对视着面前少年的眼神,暗自握紧拳头。
密室里四周摆放着各式枪支,中间唯有一张木质的桌子和石板制成的床,赛伦背靠墙板映着火光看着手上的兵书,直到有人在门口发出动静时缓缓抬头,维恩出现在门口,对视着榻上男孩血红的眼眸轻拍门前的机关,室内瞬间亮起一片白光。赛伦闭上眼适应着突然明亮的环境。
“小少爷。”维恩走上前,单膝跪地向赛伦恭敬地行礼。“首相命我带你回府。”赛伦睁开眼,白发下的血眸麻木沉寂。“你在说笑吗?”
“作为军功的筹码。我手上这么多条人命。”赛伦低声问道。“谁来担?”维恩深吸口气径直起身。“自是首相做主。”
“您放心。”维恩将手伏在胸前。“所有见过您的人,都不会声张。”赛伦摇摇头。“就算见过又如何,这不是我想问的。”
“我问的是。”赛伦站起身,从石板上一跃而下,飞身落在维恩的跟前,维恩即刻单膝跪下,抬起双手抱拳。赛伦见他屈身在地一掌锁紧他的肩膀。“谁来担?”
“自是他们自己承担。”维恩不敢再挪揄,语速加疾。“在与您交手之前,他们都是自愿签下状书的,就连律法也无法质疑。”
“诱饵是什么?”赛伦继续道。维恩闭上眼,暗自吸了口气。“凡能让您投降之人,便能离营为将。”
“投降。”赛伦轻声重复。“原来如此。”
“怪不得。哪怕我有意留他们一命,他们还要找死。”就在一年前,不知为何,开始有士兵陆续向他请战,对方出手处处阴狠,以至于他不得不认真对待。但每当他将枪口对上对方的头顶时,他们都会向自己哀求,求他留一条生路。本来也无冤无仇,他也无心杀人,就放对方离开。却不想刚一背身,那人便向自己投出了好几把暗器。如此小人的行为,彻底引起了他的杀机。他才在闪避后,开枪结果了对方。半月下来,已有上百人死于他的手中。
“他们是该死。”维恩将手举在额前。“皆是出尔反尔,背后偷袭,急功近利的宵小鼠辈。”赛伦松开他。“谁会这么想?”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难对付的战利品,首相的秘密武器。”赛伦的声音沉重,拿起放在床板上的兵书。“有罪的人。非我莫属。”维恩只感觉心中一阵压抑,站起身来。“没必要如此压抑吧。”
“小少爷,你身后好歹还有个家,还有首相能为你安排前程。”维恩的声音带着警告。“首相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按兵不动,等到上学参选之时,继任首相之位。”
“可眼下,你再不出面,怕是会被另外一个人抢了先机。”
“谁?”赛伦愣了愣。维恩眼中闪过一道冷凝。“夜昂.莱斯赫特。夜利公爵的儿子。”
“你命定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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