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爷临走前,我曾答应过他要好好地看着你,可惜世事无常,如今不得不把你撇下了……”
“你也不必难过,死而不亡者为寿。善者魂神常存,恶者死而更殃。你我皆在这天地自然的循环之中,于我而言,西南一行并非生命的终结,而是回归本真罢了。”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境,刘道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信任,仿佛在传递着某种超越言语的力量。
而望着他那坚定且坦然的面容,我心中感慨万千。
我知道,在燕京的这场谈话很可能是跟他的最后一次交流了,虽然很不舍,但自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以前的我,总觉得这话是句空洞的口号,是古人不切实际且虚无缥缈的高调说辞。
可直到此时此刻,看着刘道长为了坚守和践行自己的道,而毅然决然做出的决定,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认识是多么的肤浅。
在刘道长面前,我真的是个囿于世俗的俗人。
而且我必须要承认,刘道长对我是有救命之恩的。
姥爷去世后的这两年里,我一个人只身来到东海开算命馆,走阴阳。
虽然表面上看,一切顺遂,我也从来没跟大家抱怨过。
可外人的冷眼,职业所受到的歧视、客户的刁难等等等等……其中的辛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当然这些我自己完全能扛过去,但很多时候,特别是当遇到玄学上的难题以及走阴阳遇到危险时,在姥爷离开后,我只能请刘道长帮忙答疑解惑了。
也正因为此,在我心里,刘道长和姥爷一样,不光是受人尊敬的长辈,更像是我人生道路上的灯塔,无论风雨飘摇,始终照亮着我前行的道路。
只可惜,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可以仰仗的人了。
一想到此,我不禁潸然泪下……
……
……
当天深夜,大概十点多,随着一些穿着行政夹克的人来到了天文台,刘道长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我站在天文台观测站的大院门口,目送邵观易陪着他上了一辆高级黑色轿车。
在离开前,刘道长特意把我叫过去,把保管好“?霳珠”的事再次嘱咐了一遍。
随后车子缓缓发动,最终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中。
望着渐渐变小的光束,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
直到一阵寒风吹来,才如梦初醒……
我是第二天一大早带着?霳珠回的东海。
昨晚在燕京的时候,我把安葬石根生的事情跟邵观易说了下,邵观易则立刻帮我联系了湘阴县民政部门的同事。
因此在我回到东海后,湘阴县当地的工作人员已经连夜赶路来到了草木道观,成功将骨灰带了回去,并安葬在当地的公墓陵园中。
而我,则又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生活。
倒是我的好搭档骆紫嫣,她没像我一样安逸,反而在昨天回国后立刻回了四川老家。
骆紫嫣是四川人,虽然父母都已经离世,地震对她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情感伤害。
但作为一名在外漂泊的川妹子,地震发生后,她还是决定力所能及的为自己家乡做点实事,于是在回国后,便第一时间投入到了抗震救灾当中。
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曾把刘道长的事情告诉了她。
骆紫嫣在惋惜之余,同样也对刘道长舍身取道的做法表达了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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