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举着铜鱼符昂然挡到前面:“犍为郡王李恒,奉太子之命,持铜鱼符来郊城折冲府调兵。”
“折冲都尉郝纳德谋反,已经被本郡王拿下,愿意和他一起造反的,提刀杀了本郡王!”
造反的罪名终究过大,没人真敢对李恒挥刀。
何况,虎视眈眈的太子右卫率越骑可是蓄势待发,谁真敢轻举妄动,信不信立马变刺猬。
四马攒蹄捆起来的郝纳德大声咆哮:“我们不是造反,我们只是要讨回该发的饷钱!该死的,两个月没有发饷钱了!”
“田地收了,饷钱不发,是要我们饿死吗?”
李恒蹲下来,手掌往郝纳德脸上重重拍去:“好厚的脸皮,都震得本郡王手痛了。”
“真以为天下人都傻得任由你玩弄于鼓掌呢?大聪明,本郡王问你,既然是两个月没有发饷钱了,之前你为什么不向东宫反映?”
“别忘了,你们的饷钱是太子左司御率长史发放,账册上头有你郝纳德的签名,或许还有手印?”
“不承认手印?没关系,太学博士、崇文馆学士贾公彦先生,在指纹辨认上造诣深厚,他老人家可以查证,是不是你郝纳德摁的手指头!”
郝纳德哑口无言。
他只适合玩一下嘴皮子、糊弄心思比较单纯的府兵,在李恒面前只能露出清澈的愚蠢。
账册这东西,虽然在这个年代比较容易出错,但作为真凭实据,追究责任时能让人无从辩驳。
贾公彦是辨认指纹的祖师爷,即便是郊城折冲府,也有人听过他的名头。
本来还蠢蠢欲动的府兵们,听到李恒有条有理的话,看向校尉以上军官的眼神不对了。
合着是合伙糊弄老憨?
李恒起身,傲然看向折冲府内:“郝纳德的罪责已经清楚,东市口吊一吊难免。”
“想清楚,是跟郝纳德一起负隅顽抗,还是站出来指认,争取从轻发落?”
所有人都清楚,闹到这份上了,除了坦白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没人敢杀李恒。
一名校尉站了出来:“这两个月,饷钱太子左司御率按时发放了,可郝纳德拿了饷钱,就往崇仁坊的赌坊走。”
李恒心头狂跳,奇葩二哥李光仁应该不会涉及这破事吧?
崇仁坊的赌坊可太出名了,李恒之前没想起它的存在,才让永安郡王府落到了崇仁坊。
李恒很害怕,二哥他误入歧途!
“杀了他!”
一名府兵狠狠盯着郝纳德的喉咙,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该死的畜生,隔三差五扣钱也就算了,现在还编出这理由,拿他们的饷钱送去赌坊!
墙倒众人推,果毅都尉、校尉、别将、长史、兵曹参军纷纷指证郝纳德。
兵曹参军的指证最狠,郝纳德所有贪婪不法的事,他都另行记录——因为,折冲府的钱粮,本应该由兵曹参军管。
郝纳德红着眼:“本都尉有什么错?不过是借你们饷钱去赌坊挣钱,万一挣得了大钱,还可以让你们吃牛肉!”
输红了眼的赌徒,总想着下一把能翻身,却不想着十赌九骗。
真的挣大钱了,除开背景特别硬的,没几个能活着回家的。
“骗人也麻烦有点诚意,谁不知道大唐耕种区域,禁止屠宰牛马驴骡?”李恒张嘴揭穿了郝纳德的胡话。“要不,你问问府兵,有几个人相信你有钱了会给他们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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