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老农提到的东边的荒田,如今看来已是无人耕种,但是修筑堤坝沟渠,需要经过此处,才能实现圩田的想法。
我在房中踱步,思考着如果修筑堤坝一事落成,那此片荒田必定得回收,我当机立断要先行此事。
我将舆图在书案上打开来,思来想去,此事还是需要有人商议才行,便将舆图卷起。披着外衣,拿着舆图,照着灯笼,我便前往仲景房中,此时夜色已浓,我见仲景房中仍亮着灯,便轻轻敲了敲房门。
“仲景,是我,你可睡了?”
“还不曾就寝。”
咯吱一声,房门便打开了,我见仲景衣裳不整,腰间的衣带半解着,他欣然问道,“师父,寻我何事?”
“虽已夜深,但是我仍然有一事未完,想与你商议。”
“师父,请进。”仲景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来,我便走了进去。
“想来不应打扰你的,但是此事紧急,我便顾不得礼数了。”
“有何事如此紧急?”
“夏汛将至,水患成忧,自然是解水患之事。”
我将舆图在书案上摊开,对着仲景说道,“城东荒田便有万亩之多,足足占了我县农田的两成,这些农田虽每年无法耕种,但是照例仍需缴纳税收,一来是田主或耕农的负担,二来则是如此荒废,实是可惜。”
仲景仔仔细细得端详了舆图,“师父,可是要在此处建闸门,而凉水河的支渠也会改道至此,穿农田而过?”
“是的,到时候我县内的主渠便是从这农田而过,主渠河水穿流至纵横交错的沟渠网,既可方便日后的浇灌,又可以此来缓解汛期的水量。”
“这个想法甚好。”仲景似乎料想到我的担忧,他看着我说道,“但是此处已是荒废已久,想必田地的主人也不肯轻易配合圩田的修筑,是不是?”
“我想的便是这个,这块荒田中有李员外,丘会长,以及陈员外家的,这三家可是我县不小的地主,他们若不配合的话,我们的工事恐怕难以顺利进行。”
“征地不失为一个法子,如若将此处征收为官田,那自是以后的工事进展会更加顺利。”
“此地荒废已久,常年均为水泽地,一时间收为官田,恐怕是要损失才是。”我停顿了一下,思考片刻,“日后若是要复耕,得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土壤改良才行。”
“是的,这倒是一个问题,但是恐怕这亏不吃是不行的。”
次日,于衙门二堂内,我请来了城东荒田的各个地主人家,我坐在公案前,各位主君皆坐于堂下的太师椅上。
“丘会长,李员外,陈员外,今日请三位百忙之中抽空来此,是有一事想与各位相商。”
“孔明府,有何事,尽管说来。”李员外第一个开口说道,我看了看众人,丘会长手中自盘着他的珠子,虽面无表情,但是生来便是笑脸的缘故,总让人觉得他笑呵呵的。
陈员外,这是我初次见面,感觉还算陌生,他显得有几分拘谨,便坐着一言不发。
我从容地娓娓道来,“不急,不急,给各位主君看茶。”
“李员外,近来郎子可好?有些许日子未曾见过他了,替我与他问好。”
“谢谢孔明府的问候,我儿近来还是与以往一样,说的不好听的,就是无所事事啊。”
“李员外,莫谦虚,李郎君的才学我还是知道的,日后你家中的打理,他定是游刃有余。”
“谢孔明府吉言啊。”
“今日初见陈员外,幸会幸会,听闻陈员外甚是喜欢听书评,改日可以一同前往听赏。”我向陈员外行了一礼。
“丘会长,我们是老相熟了,便不客气了,”我端起手中的茶杯,“这是甸州的龙井,各位品尝品尝。”
“不错,不错,甘香回味。”
“夏至将至,各位主君也是我县的大户,每到夏至,想必都得交上一笔不小的税收吧。”我喝了口茶问道。
“那倒是啊,孔明府,我家中别的没有,多的就是田地,哈哈哈”李员外开朗的一笑,“田地多了,这税收自然也是多了。”
“前些日子,我路过城东,见万亩农田化为一方水泽,心中也甚是可惜,打听才得知是各位主君的田地。”
“孔明府,打听这,是为何?”李员外说道。
“万亩农田,实则我县农田之二成地也,现今荒弃,实是罪过啊。”
“这。”
“地少人多,无论是自耕农还是佃农,还是雇农,皆因田地不足而食不果腹,而如今这田地竟就此荒弃。”
“孔明府,实是不知啊,这年年水患,城东农田受灾最甚,实是无法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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