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等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张明远、费无极、种溪也是如此口若悬河。刘太妃也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张明远、费无极、种溪如此头头是道。
李纲越听越稀里糊涂,神情恍惚,缓过神来才尴尬一笑道:“太上皇、郓王殿下、太妃娘娘、各位大人、二位先生,诸位不必生气,微臣以为,如此良辰美景,莫如举杯痛饮。”
宇文虚中也诧异万分,笑道:“此番前来,我等是和颜悦色,当歌舞升平一醉方休。”
片刻,宋徽宗缓过神来,才微微一笑:“好了,楷儿切莫孩子气,诸位举杯痛饮,意下如何?”
刘太妃道:“太上皇如此一语落地,诸位还不举杯痛饮,更待何时?”微微一笑,也打圆场。
蔡京咳嗽一声,捋了捋胡须,缓缓笑道:“老臣恭祝,太上皇万寿无疆,太妃娘娘福寿延年,郓王殿下洪福齐天。”说话间叹了口气,虽说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毕竟郓王是太上皇的心头肉,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况且自己一心一意想辅佐郓王,没想到,他如此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恶意中伤,想到这里,心里滴血,伤心难过,一言难尽。这脚下好似踩在棉花上,浑身上下,有气无力。不过心中这般,可面色却一如平常。
童贯更是怒不可遏,细细想来素日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历来都是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牛气冲天。许多节度使在童贯面前都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只有低头的份,哪有抬头的理。如今却虎落平阳,受人侮辱,实在难以启齿。可没办法,谁让面前是郓王殿下。郓王殿下如若寻常之人也罢了,偏偏是太上皇的心头肉。自己又暗暗支持。只怪自己看走了眼,又能如何。顿时心如刀绞,哭笑不得。这嘴里好似口渴难忍,生出口疮。可只能按耐,随即陪笑道:“老臣恭祝太上皇万寿无疆,恭祝太妃娘娘凤体安康,恭祝郓王殿下福如东海!”
朱勔面露难色,也是强颜欢笑,心里嘀咕起来,蔡京、童贯,作威作福,果然不得人心。随即陪笑道:“老臣笨嘴拙舌,就不多说了。恭祝太上皇、太妃、郓王,洪福齐天!”
王黼心知肚明,看来郓王靠不住了,回到东京还是投靠皇上好了,随即笑道:“老臣恭祝太上皇、太妃、郓王,万寿无疆!”
梁师成也是气急败坏,可无可奈何。不过脑袋转弯一想,自己跟着生气就可笑了。老奴与皇上处早有缘分,此番也是皇上密旨,前来暗查蔡京、童贯、朱勔、王黼的罪证。他们如若被皇上搞下台,老奴却平安无事。幸亏老奴技高一筹,早有先见之明。素知只要皇上做了太上皇,太子做了皇上,就要见风转舵了。如若固执己见,依然守着太上皇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迟早会被拖下水去。侍候太上皇多少年了,虽说当年风风光光,鞍前马后,谨小慎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这蔡京、童贯,还不是老奴的面子才一个个鸡犬升天,如日中天,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如若不是老奴,焉有他们的今日。后来一个个居然不把老奴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想想看,几十年了,真是不容易。本想靠着皇上颐养天年,可该死的女真人就挥师南下,打了过来。这倒好,皇上变成太上皇,太子变成皇上,一夜之间,变天变地。太上皇虽说依然大权在握,可大势已去,也是没有办法。太子登基大宝,如若太上皇有朝一日驾鹤西去,自己的老命也是皇上说了算。这郓王就是个愣头青,不如太子的命好,可以做皇上。不如康王的城府深,文武双全。居然是太上皇的当年,就知道笔墨丹青,声色犬马,这般轻佻浮夸,如何可以有大作为。老奴在太上皇跟前几十年,别的不清楚,这个还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到这里,马上举杯痛饮,掷地有声道:“太上皇,太妃娘娘,郓王殿下,老奴老了,不中用了。就想着颐养天年,如若回到东京,不图皇上跟前风风光光,只图归园田居体体面面。老奴给你们鞠躬,愿你们福寿延年。”一语落地,顿时泪流满面。
宋徽宗、刘太妃、郓王,神情肃穆;蔡京不屑一顾,童贯默然不语,朱勔仰天长叹,王黼感同身受。李纲和宇文虚中大惊失色,种溪颇为动容,想起父亲。
张明远寻思,梁师成这话听上去令人为之动容,可他本人也是罪责难逃。费无极寻思,老奸巨猾,罪恶滔天,说这些,有什么用。
郓王不觉走了过来,扶起梁师成,神情肃穆,泪光点点,道:“虽说,梁公公当初不支持本王做皇帝,可本王并不斤斤计较。怀恨在心自然也是别有用心之人肆意造谣生事了。细细想来,太子做皇帝,天经地义,自秦始皇到于今,皆是如此。如若不是皇叔仁宗陛下膝下无子,父皇也不会登基大宝。自古皆是,废长立幼,自取其祸。这道理,本王心知肚明。本王最懂父皇的苦衷!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倒不如笔墨纸砚,妙笔生花,来的自由自在,酣畅淋漓。也少了不少心烦意乱。”
听了这话,宋徽宗马上心悦诚服,感同身受,倍觉,郓王果然长大成人,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气魄,有胆略,顾大局,识大体。欣慰万分,无以言表。
张明远感到一丝安慰,如若郓王此言真心实意,那皇上的登基大宝就安慰了,江山社稷就免去了许多内忧,自然可以抵御许多外患了。想到此处,叹道:“郓王殿下,如此肺腑之言,令人感动。祝太上皇、太妃、郓王,洪福齐天。祝我大宋逢凶化吉,绵延不绝。”
费无极举杯痛饮,掷地有声:“此时此刻,无以言表,愿太上皇、太妃、郓王万寿无疆。愿我大宋千秋万代,洪福齐天。”
种溪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太上皇、太妃、郓王,福寿延年,我大宋如日中天!”种溪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李纲一看,众人都说吉祥话,如若自己落伍,就丢人现眼了,可如若效仿众人难免更为丢人现眼,马上笑道:“太上皇回到东京,我大宋就逢凶化吉,洪福齐天。太妃娘娘与郓王殿下回到东京,我大宋就万寿无疆了。”
宇文虚中一听皆是溜须拍马,也随声附和道:“天下太平,为时不远。太上皇回到东京,大宋便好了。自当国泰民安,千秋万岁!”
片刻,众人举杯痛饮,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在话下。江南细雨蒙蒙,夜色灯笼高挂,那亭台楼阁之间,自有风韵。
荷塘波光粼粼,淅淅沥沥的小雨点打在荷叶上,在灯笼照耀下,好似晶莹剔透的红色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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