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曾抱怨过这样的不公？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些人，生来就是牛马，凭什么啊？地主老爷坐在那里，就能日进斗金，我们辛辛苦苦地里忙活一年，各种税收、徭役，温饱都成问题？”
“这些地方，就是我们西部，地主富商最多的聚居区，想必有着相当可观的财富底蕴，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会废除地主土地私有制，将之按各种标准分发给佃户、平民和恢复自由身的奴隶，废除一切违反人性的法律，从而最大限度的赢取民心。”
“可是.......如果换一种思路，如果我们将所有的财富都搜为己有，甚至连平民都不放过，那会如何？比如在清洗所有地主后，我们召集平民，名义上分发土地，实际上却在给他们提供的饭食和水源里下药，再趁机搜刮他们的财富的话，是足以在帝国军到来之前，赚得盆满钵满并撤离的.........”
？？？？？？
说到这里，许多人脸色抽动，浮现出恻隐之心，一些经历过饥荒、逃荒的人也是举起手来，想要发表些劝解的言论。
然后格里夫只是看了他们几眼，便苦笑摇头，伸手做出压下的动作，并道：“不用举手了，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我们自己曾经也是农民，也是饿肚子的人，收拾收拾地主就可以了，把平民也带上的话.......苦命人何必为难苦命人？”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是乱世，怜悯心在乱世里一文不值，诸位不妨回想一下，在逃荒的时候，可曾有人帮助过你？那些人又何曾将你看做同胞？是不是有粮食的地方，就有争抢谩骂和厮杀？”
“所谓人性，在利益和生命面前往往是最虚伪的，这就是现实！军队要发展壮大，要维持下去，就需要金钱和粮食，这就是现实！！至于圣母心？那样的东西只存在于童话里，现实中有圣母心的，要么早就死了，要么处在暂且安全的位置，虚伪的彰显着自己高尚的品德。”
“诸位，如果你在逃荒中也抢过粮食，吃过人肉等等，你就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绘脚；如果你被人鄙视过，欺辱过，你就应该理解我，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若还是不认可我的话，我说过，你可以弃权，也可以在投票结束后离开。”
一席话下来，成功使人群的怜悯占了下风，更有人脸色惨白，咬着嘴唇，显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知道没有劝下去的意义了，举起的手很快都放了下去，而在烛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少年脸上的阴影已经快要凝结成霜，在黑暗的烘托下显得极为严肃。
冷冽如刀的眼神中，映出了对方进一步讲解的模样，地图上的重点来到了西北部，帝国的边界的复杂地形中。
“我继续了。”
“大家请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是绵延数十里的森林和山脉，地形极为复杂，一旦进入这里，就像是针掉进了海，没有个数十万人马，几乎不可能将目标给搜出来。”
“经过对几座城镇的洗劫，我们已然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药品有药品，就算游击战也因为环境艰苦而进行不下去，也可以直接挥师西进，突破仅有的几道小镇，跳出国界线进入进入蛮荒地界，暂且在那里落下脚跟。”
“接下来，便可以以不变应万变，游离于中心之外，做螳螂捕蝉后的那只黄雀，或是在蛮荒中找机会自立为王，或是选择等帝国摇摇欲坠、军阀混战到油尽灯枯时，趁机重新介入，总之，与中央提供给我们的道路相比，我自认为，这更能把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话不多说，我的大战略总得来说就是这样，现在开始进行投票，如若通过，我们再进一步进行细节上的研讨。”
余音回荡，短短几分钟，全新的道路、前景在人们的脑海中铺展开来，不断冲击着原本的信念和蓝图。
精神上的拉锯战显示为咬指甲，眯眼睛、低头和屏息凝神等等动作，他们在对比，在对比两者之间的各项差异，沉默无言中，生物那求生的本能，已然驱使着天平倾向某方。
很快，点燃引线的第一根火柴出现了。
“我赞成格里夫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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