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老蔺头，双脚跪下，对着老蔺头连磕三个响头。
老蔺头急忙上前将元清搀起，急道：“你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元清望着老蔺头泪眼道：“蒙爷爷自小恩养，保全我的性命，阿元万死不能回报。”
老蔺头看着这个当作亲孙抚养大的孩子，长叹一口气，“你这孩子这么有孝心，哪里知道我何尝不是带有私心。”
他将站在一旁默默看戏的蔺远游拉到身边，对着元清问道：“我问你，你从小到大，我待你是不是视如己出？”
“是！”元清答道！
“远游自小，是不是视你如同亲兄？”
“是！”
“十六年来，我家可有苛刻过你一分，亏待过你一分？”
“没有！”
“如此便好！”老蔺头以蔺远游从未见过的严肃态度看着元清。“今天我做这些，只为求你做一件事！”
“十六年前五六和二七将你抱到我家，朦胧之间我也觉得这事是件天大的机遇，只是那时我也不大确定，只是让远游娘照看着你。”
“后来村里零零散散地发生祸事，先是五六的爹娘被岁租逼得跳河，后来远游他爹在他出世前去服县里的劳役，人是好好去的，两个月后回来忽然就不行了，我到如今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那时才清楚原来留在这里是没有出路的，留在青阳的人，区别只是早死晚死。所以远游生下来以后，我给他取了远游这个名字。”
“我终究要死在青阳，我的儿子已经死了，但是蔺家的血脉不能断绝在这里。”
“我看你一天天地长大，果然也和我想象的和常人不一样，五六那点本事传到你的手上你都能发扬。我原本想再等一段时间，等远游跟着你学点本事，将来出去闯荡也有些保障。”
“只是天不遂人愿，人生本来就不如意，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这次出门闯荡，我要你带着远游出去，青阳的世界太小，他不该留在这里。”
“姓柳的说州府会设立至明学院，有机会就拿着我的官身证明带他去那里学习，不要像青阳的人一样一辈子被人踩在泥里。”
“或者读书认字，或者舞枪弄棒，他的未来，他的性命，我都交付给你。”
“人说长兄如父，但愿你能够真诚、用心地像父亲一样待他，就像我家对你一样。或者，让他像一条野狗一样死在臭水沟里。”
“元清，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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