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听完又是狠狠一拳击在墙上，击得尘土四起，几块黄泥竟然被他锤得脱离了草杆的束缚掉落到地上。
“就是身怀异术我也要宰了这个姓柳的！我当时站在五六叔身边，看得清楚，那姓柳的是解了玉佩才发动的异法。要是没有那块玉佩，那姓柳的不见得有什么本事！”
老蔺头低下脑袋，叹一口气。
“阿元，我知道你弓箭纯熟，小小年纪，一身的好本领。这些年你上山打猎，不知道收了多少猎物。今天我让你献给姓柳的的那只野雉，送到集上，怎么样也要卖几钱银子。”
“你的本事远远大过我们。只是俗话说得好，好民不与官斗，不是我们不能同他们理论，只是落到最后，我们胜算实在太少！”
元清双目怒睁，两个眼球通红。
“五六叔的父母因为交不起岁租跳河自尽，婶子为了阻拦强抢谷物的差役，被差役推倒流产致死，现在他也被这些恶人伤成这样。”
“我的箭术是五六叔教我的，第一把弓的弓身也是五六叔一刀一刀给我削的。他被害成这个模样，我不为他报仇，我枉自为人！”
“大启朝廷，苛税虐民，我早晚要讨个公道！姓柳的残害无辜，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老蔺头一声苦笑。
“阿元，你果然不是个常人…”
他定定地看着元清，又转过头去。
“二七，还是你跟他讲吧！”
赵二七闻言坐直身子，先是点头应承一声，然后定了定神。
“十六年前某天傍晚，我和你五六叔从市集下集回来，走到村子附近的土地庙时忽然听到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
“当时我吓得慌了神，你五六叔胆壮，走到土地爷跟前查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绸子裹着的婴儿，也就是你。”
“我本来害怕惹了坏事，游移不定，你五六叔可怜你伶仃孤苦，硬要带你回来，最后我们还是一同将你抱了回来。”
赵二七说到紧处，不禁也有些愤恨。“你五六叔是顶正气的汉子，到头来怎么是这种命！”
老蔺头还是一声长叹接过话茬：“他两个回到村子以后找到了我这里，商量着怎么处置你的事情。”
“我想着你五六叔一个单身男子，哪里懂怎么照顾孩子，正好那时远游娘过门不久，就把你搁在她身边让她把你带大。”
“你五六叔总不放心你的事情，时不时跑来看你，没事找你说话，后来教你强健身体，箭术武艺什么的，都是后话…”
一道惊雷劈在元清心上，难怪五六叔从小对自己这么亲近，难怪打小村子总有人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
他也偷偷问过阿婶自己的身世，阿婶却告诉他他是村里的孤儿。原来自己的身世，还有这样的辛密。
老蔺头静静看着元清，等待他慢慢消化这对他来说惊天的秘密。
“当时我们仔细搜寻，打开裹着你的绸子，原来你屁股下面还垫着一块绣着纹饰的帕子，帕子上首一行血字。”
“我们不敢直接找人查验，后来一个字一个字抄写下来找了几个先生询问，原来那几个字是…”
老蔺头定定看着已然五雷轰顶的元清。
“三公袁氏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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