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淑文拿起床头的裙子递给女儿,“别管那么多,赶紧帮妈跑趟陈三姑奶家,告诉她有人来了,快去!”
王倩倩难得看她妈脸色这么严肃,还有点吓人,不敢说什么,套上裙子穿上凉鞋就往外跑。
这个家里,对她最好的就是她妈了,所以黄淑文吩咐下来,又一副十分紧急的样子,王倩倩不做他想地照做。
下楼梯看楼下不少人,扫一眼,哧溜跑的更快了。
黄淑文看女儿出了门,转头回房,把王兆刚那只猪给喊起来了。
王兆刚可是有起床气的,原主从来不敢叫他起床。
黄淑文没管那些,上去左右开弓就是俩嘴巴,十分响亮。
就是头真猪也被她弄醒了。
嗷的一嗓子,王兆刚坐了起来,红着宿醉的眼睛瞪着黄淑文。
“你它马的活腻歪了是吧,想造反?最好有天大的理由,不然看我扇不死你个死女人!”
作为家里老幺,又是唯一的儿子,王兆刚从小到大没受过这委屈。
从来只有他作妖,没人敢动他一手指头的。
黄淑文半点不慌,“哦,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带着十多个彪形大汉打进来了,都在一楼等你下去呢,好像姓李。”
王兆刚头更疼了。
比脸还疼。
一听他就知道是谁了。
李美玲那死女人偷偷怀了他的孩子,本来答应好好的,她带着孩子就在市里生活。
房子他都给买了,钱也给了一些,以为安抚住了。
之所以不想娶进门,倒不是顾忌家里的老婆,而是顾忌李美玲娘家那些兄弟,尤其她大堂哥。
李六子在清山市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王兆刚自诩是个正经生意人,不想跟某些道上牵扯太深。
要是早知道李美玲的背景,他也不会碰她。
他王兆刚也算是有钱有势的,正经过日子的人,最是忌惮那些亡命之徒。
如今李家人找上门来,想也知道,不登堂入室,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了。
王兆刚搓了两把脸,也忘了追究挨了两巴掌的事儿了。
黄淑文转开目光,不想看那两坨明显的眼屎,辣眼睛。
再头疼,也得下去面对。
夫妻俩一前一后下了楼。
夫前妻后。
楼下大客厅此时倒不是那么闹腾了,从全武行变成了文戏。
李美玲挺着肚子,坐那里拿着手帕嘤嘤嘤。
一个白胖满头卷的老太太在跟她婆婆诉苦。
“。。。。。。老姐姐啊,丢人败兴啊,要不是看在肚里的孩子的份儿上,我和她爸早把她打死了,可我这闺女,跟你家刚子的时候,可是黄瓜大闺女啊。。。。。。”
这是从武力威胁,转成怀柔了。
黄淑文今天不知道听见几次黄花大闺女几个字了,一听见黄字,有种生理性不适。
歹命,她怎么就姓了黄呢,还不如人家原主姓个陈呢。
姓黄也就罢了,如今还成了昨日黄花大闺女了。
王兆刚一屁股坐一处空位置上,挨着他妈。
也幸亏老王家客厅大,一套红木长椅显然不够坐这么多人的,而且还是两个阵营。
因为昨天人多,边角还落着两打塑料凳,也被人拿去坐了。
黄淑文也找了个能纵观全场的角落靠着了,座位是没有了。
正主来了,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一个黑西裤花衬衫金项链的小平头男人站了出来。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刚子你今天给个痛快话,我妹子这事儿,你怎么着吧!”
“说实话,我妹子这长相家世,找什么样的找不着,认准你这个人了,我们老李家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看我妹子去寻死不是!那可是一尸两命。”
那白胖羊毛卷老太太也不说了,抱着闺女李美玲就是哭。
仿佛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黄淑文觉得看走眼了,第一眼还觉得三爹三妈是老实人来着。
至于真委屈的人,王兆刚的原配老婆,没人在意。
王兆刚也是挠头,娶是真不想娶,李美玲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娶也真不行。
“六子你看这样行不,我和我老婆也结婚十多年了,感情也算不错,还给我生了一儿一女,十多年来带孩子伺候老人做家务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不要就不要了,对不起良心。”
李六子眼睛微眯,闪着冷光。
王兆刚忙道,“美玲的孩子该生生,又不是养不起,将来家产一样分,她占大头,名分上亏点儿,指定不能真亏着她,你要不信咱们可以立个字据。”
王兆刚还是想挣扎一下的。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子呢。。。。。。”
李六子还没说什么呢,李美玲她妈又开始了新一轮号丧。
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骂的叫的劝的,乱糟糟起来,跟菜市场似的。
李六子都不用说什么了,群众的意见就是,不乐意。
李六子稳稳坐那里,眯着眼睛,抽着烟,也不说话了,手上的大金戒指闪闪发光。
可那气势,更渗人了。
一看就是干过大坏事的人,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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